【角徵】喑哑_【角徵】喑哑(25-38)完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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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徵】喑哑(25-38)完结 (第7/7页)

她和宫尚角的交易还没完成,宫二先生,自然是有义务保护她不受伤害的。

    云为衫抬眼看了她一瞬,随即岔开话题道:“所以,苏娘你当时,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苏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刚刚说话的上官浅,面上竟还浮现了些许诡异的怀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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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上官浅,刚刚还一副被吓得要哭了的模样,现如今早一定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优哉游哉地看着苏娘笑了。

    “姑娘聪明……”

    “为什么?”

    宫尚角手下,宫远徵整个人都在发抖。

    从头到尾神色都不曾有过松动的苏娘,却在听到宫远徵这一声轻到快要散掉的问句时,蓦然变了脸色。

    似喜似悲,似疯似狂。

    “因为,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事,我可以失败,但我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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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跟着衿夫人来到宫门的时候,苏娘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那时衿夫人还不是衿夫人,只是一个怀着念想,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的贵门小姐。

    也许是天意弄人,当年衿夫人属意的,是宫尚角的父亲,但偏偏在选新娘的时候,宫远徵的父亲先瞧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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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当中的人对于选婚这件事,看上去十分重视,可实际上,心中各自都憋着一口气。不得自由的婚姻,让各宫的男子对待这些远道而来的新娘子的态度,多少也有些敷衍。

    那日宫尚角的父亲因为宫门外突发的事情绊住了脚,等他回来的时候,选婚已经结束,只差了一步,两个本来应该有缘分的人就这么生生错开了。

    后来的角宫主也曾上长老院请求,但终是无用,而徵宫主在新婚之后,对待衿夫人竟也没有众人想象当中的那般冷淡,众人都道徵宫主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但徵宫主自己却知道,没有可能。

    要不然有人总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经验的人。有的人遇见了,一眼便是万年,而有的人相守万年,也未必能抵得过曾经那一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句话就挂在衿夫人的卧房当中,每次徵宫主进她的房门,就如同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插了几刀。

    给她种的花就在院子里,衿夫人也并非一眼不看,只是看着那花的眼神当中,和看路边的野花野草没有任何区别。

    再火热的一颗心在冷水里泡久了也总会变冷,看着衿夫人一天天往角宫跑,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徵宫主忍无可忍,终是发了狠,将衿夫人禁足在了自己的卧房当中。

    那时的衿夫人,已经怀了宫远徵。

    而角宫主和泠夫人之间,那时也已经有了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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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谁辜负了谁,谁先错了谁,这笔账不管怎么算都是算不完。宫尚角和宫远徵之间的年纪相差了有十岁之多,想也知道,当初一切的真相被发现时,痛苦的又何止是两个背叛家庭的人。

    徵宫主的死没有人怀疑到衿夫人身上,角宫主的死同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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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你母亲杀死你父亲,是想回到角公子父亲的身边,但也就是这个时候,泠夫人又有了朗少爷。徵公子那时已经已经一岁多,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但衿夫人已经疯了,不管我怎么劝都是无用。”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徵宫主死后,整个徵宫便理所当然地归到了衿夫人的手中,那时的宫远徵不过孩提,即便是亲眼看到了自己母亲做过什么,到现在也该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这一切,苏娘都是在私下里告诉他们的。

    在大殿之上,却是将衿夫人做过的一切,独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答应衿夫人的事情也算是做了,只是成不成都看天意。角公子待徵公子也很好,我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上辈子的事情就由我们上辈子来终结,也希望角公子不要迁怒小少爷,当年的一切,都是苏娘和衿夫人一起做成,小少爷他并不知情,你们几个孩子,只不过是这场闹剧当中的无辜者——角公子要恨,就只恨苏娘一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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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终了,苏娘被押到牢中,三日后服毒自尽,宫远徵用了最短的时间,将湮枭的毒性分解并且制出了解药。宫子羽最终有惊无险,角宫和徵宫却是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上官浅在角宫当中住下,偶尔会去羽宫,和云为衫小聚一番,闲时便去后院看看自己种下的花草,被宫远徵拔了两次之后,她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这一次种的,离他那小药圃远了一些。

    一晃三个月过去,一举一动倒也安分。

    夜色寂寂,一盏晦暗的昏黄在长长的游廊上来回晃动,如同被推入水中的一盏花灯,随着河道流向下游,在路上磕磕碰碰,最终沉溺进水中。

    细碎的小铃铛乱七八糟一通响,宫尚角微微抬首,看着窗外星罗棋布的繁星,又将桌上的灯花挑了挑。

    “哥哥,又在熬夜了。”

    宫远徵进门从来不敲门,也不必通报。

    笑着拍了拍身边留着的空位,宫尚角叫他来坐。宫远徵灭了手中的宫灯,孑然一身从墨池中央趟过。翻涌的水花拍打在岸上,不一会儿便顺着地面的倾斜倒流回了墨池当中。

    “还有些杂事,处理完了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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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从善如流地坐在他身边,和小时候一样,半个身子伏在桌面上,静静地看着哥哥处理公务,下笔如游龙走蛇。

    “哥哥。”

    “嗯?”

    “真的没有恨过远徵吗?”

    凌厉的笔尖微微一顿,宫尚角垂下眸子,漆黑如纸上墨色沉沉:“不曾。”

    宫远徵似乎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揭过话题后又问道:“昨日我得了一只有趣的鸟儿,哥哥想不想见一见?”

    宫尚角也跟着他笑:“我整日给你带回来的那些稀奇玩意儿你倒是挑剔的很,也不见你在我面前夸一声有趣,我还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鸟儿,有趣在何处,能让你如此欣喜夸赞?”

    “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双手拨弄着桌上笔架上的毛笔,宫远徵低声道:“不过是两只被毒哑了嗓子的鸟儿,还在想尽办法撕扯着嗓子唱歌罢了。”

    宫尚角笔尖又停,垂着眼睫,漆黑的墨色染了大块,握着笔根的每一个指节都在绷紧。宫远徵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清晰地感受到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发抖。

    “宫尚角,你听过被毒哑了嗓子的鸟儿唱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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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久违的、点到即止的拥抱,似乎真的能给他别人给不了的某种力量,撑起他岌岌可危的精神,快要踏进悬崖的身体。

    宫尚角的身子不抖了,放下手中快要被他折断的狼毫,抬手试探着,反抱住少年又瘦了一圈的身子。

    夜风经过窗棂,将半掩的窗户彻底推开,外面的打更声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匆匆掠过房门。苏娘一事之后,宫门又加强了戒备,就连巡逻的也不再是普通的绿玉侍,而是更为训练有素的专业死士。

    “天色不早了,远徵弟弟,回去睡吧——顺便,明天就把那两只鸟儿放了吧。”

    “骗你的。”

    走到墙边,宫远徵笑着重新点起宫灯,站在门口回头望去,宫尚角端端正正坐在中央,一盏烛火照亮他半张脸,剩下的全都被黑夜笼罩,并溶于黑夜。

    他们之间隔着一片黑色的池水,刚刚因为他的经过,又翻涌起不小的浪花。

    “他们只是没了舌头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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