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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座上之人沉默了许久,大殿内的缄默气氛逐渐染上令人窒息的寒意。 霁珩却始终淡然,“那是传自西部的毒药,我在胡苍有所耳闻,无色无味,只有与酸味食物一同服用才有毒性。臣让曲娣将郡主那道有毒的膳食留了下来,陛下可以差人去验。” 旻言垂着眸思索半晌,终于下令,“苏玉,你亲自让人去验,将这个宫婢一并带去。” 宫人押着曲娣离开大殿,苏玉领了旨意也出去了,殿内一下便只剩他们二人。 “为什么选沈氏?”旻言的语气依旧冷静,半点不像要动怒的样子。 霁珩耸耸肩:“因为我在后院撞破了沈大人和遥安郡主的私情,沈大人要威胁我。” 霁珩改了自称,就连答话的态度也变得漫不经心。 “霁卿方才问孤孰益孰损,想来是对赫阡朝中的局势很了解了,难道真想遂了外头的传闻?”旻言不怒反笑,言语带着嘲讽。 霁珩也笑:“了解一些。我听闻陛下与沈大人是自幼的交情,年少时也曾一同出生入死,想来更信任沈大人。至于公主,陛下将我收入宫中不就是为了制衡她吗?何故又处处提防我呢?” 说到此,他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我从踏入赫阡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陛下啊,陛下心中不知吗?” 王座上的君王终于敛了笑意,从玉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带着骇人的威压:“你究竟想做什么?” 霁珩迎上他愈渐阴冷的目光,深邃的琥珀像是要将他卷入其中,好掠夺尽周遭所有的氧气,制成标本。 他悄悄吞咽一口唾沫,不敢躲避,一字一句答:“我想活。” “胡苍心怀不轨,与赫阡早晚再有一战。两国一旦开战,首要便杀质子祭旗,若真到那时,求陛下留我性命。” “是吗?”几句话间,男人已来到他身前,他抬起手抚过青年白皙的颊,将青年的脸缓缓仰起,“那你还得再拿出些诚意来。” “告诉孤,宴会前两日,你不在房中,去哪儿了?” 两人间极近的距离,青年一瞬间的僵硬没有逃过旻言的眼睛。他玩味似的端详着青年的脸,看着他的平静一点点龟裂,最后露出惊讶来。 旻言勾勾唇,挑眉追问:“你还受了伤?” 霁珩:“……” 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秘……竟还是没瞒过他。不过旻言对他的容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霁珩抿了抿唇,心中飞快算计着。如果把郊外那件事告诉他,就算今日交易达成,也得不到他彻底信任,自己也再没有筹码和他交换什么。 若是日后他变卦呢…… 一番衡量,霁珩又恢复自若,浅笑道:“我确实不在房中,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陛下一定会很感兴趣。”他说着,话音一转:“不过,从我入宫为陛下侍君,到郑川雪灾再到今日宴会移花接木,比起陛下诸多猜疑,我应当是诚意十足啊。” “陛下不先给点甜头吗?” 不知道哪句话彻底激怒了面前这位君王,他赫然掐住霁珩的脖子,语气当真几分风雨欲来的意味:“你与孤讨价还价,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血气直冲上霁珩脑门,脸颊迅速红了大片,他挣扎抬手,掰住旻言的手腕和食指,好让自己呼吸能顺畅些。 慌张只在青年脸上一闪而过,须臾间又恢复迎刃有余的样子。 听他哼笑了两声,艰涩开口:“不是吗?你不能杀也不敢杀,所以我与你谈条件你才会如此恼怒。” 说着他渐渐笑有些癫狂,边笑边道:“朝野侧目万人敬仰的赫阡王,现在也处处掣肘。与胡苍一战需要休养生息事小,可粮草贪墨接连发生,就连异姓王封地也生了异动,还有你那位好哥哥,近日回了晏京也不得不防,咳咳咳…… “朝中有异心,境外还有南国虎视眈眈,你想要诚意?我大可告诉你,胡苍在送出质子之前,那位原本要来和亲的公主已送往霓云联姻。 “咳咳,现在杀质子,胡苍不怕玉石俱焚,你赫阡也不怕吗?” 霁珩一股脑将话说完,险些窒息。只见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上却渐渐卸了力道,于是他又开始顺毛。 “旻言,你做的局太大了,如今我在其中,你就必须掌控我。质子和侍君的身份,能为你做很多。” 见他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他又紧接着抛出台阶:“之前听元宝说,赫阡王的易水卫近能护主远能刺探,遍布赫阡,忠心不二。你怎么掌控他们的,也可以怎么掌控我。” “我说过我想活……” 现在把命交给你,这个诚意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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