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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到了陈念最后一天值日，陈念倒完垃圾已经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了，等走到校门口时却碰见了坐在石阶上看竞赛书的宝延。陈念问他怎么还不回去，宝延无奈地笑笑给陈念指了指门口的车说：“不想回去。”陈念想不通宝延这种好好学生怎么也叛逆就被一把拉住“要不你帮帮我！”“诶？我......？”

    于是演技拙劣的陈念斜跨着包假装在路边崴了脚，而包里的钥匙刚巧掉到了车底下，敲敲车门拜托司机挪一下位置。陈念说这些的时候连司机眼睛都不敢直视，不过可能也是看她一个小女孩，司机没多说就打着车挪了位置。

    趁着司机注意力放在挪车上时，宝延蒙着头出了校门，混在三三两两的学生里，一股脑走到了马路对面的刘北山旁边。“喂哥们，干嘛呢？”一个蒙头怪突然出现在刘北山面前，把人吓得差点蹦出二里地，戳戳大个子肩膀，哗啦一下，宝延才把罩在头上的校服拿开。

    “诶，你不是那个......”

    “宝延。”

    “你来干嘛，陈念呢？”

    左看右看没看见陈念刘北山一下有些紧张，宝延给他指了下车附近的人“在那呢，请她帮我个忙。”见人没事，刘北山又恢复了那副样子靠在树上“什么忙要她一个小姑娘帮？怎么不找你北哥。”刘北山不知道从哪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说这话的时候长杆的狗尾巴草随着他抖动，影子在刘北山的脸上摇晃。草杆挤压着刘北山柔软的唇瓣，宝延的虎牙隐隐发痒，他忽然想要在那里留下些什么齿痕或者斑驳的血痕，但他只是适当的沉默，然后挂着落寞又纯良的笑容和刘北山说。

    “那就要求北哥收留了，我家的房子很大，但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在意我关心我，我不想一放学就回到那个精装的笼子里......拜托北哥帮我.....”

    陈念出现的恰到好处，左看看刘北山右看看宝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两个干嘛？”刘北山咳嗽一下，把摩托上的钥匙拔下来往天上一扔再接住大步流星地走了”今天走回家！“，陈念不明就里的跟上去，宝延却还站在原地，她转头想说些什么就听刘北山快她一步，头也不回的喊着：“求北哥收留腿脚还不麻利点？”

    于是......

    刘北山的小破屋迎来了历史上最光辉的时刻，历史学历最高时期——来了两位高中生。宝延后来总是想起巴尔扎克的那句话：走进人家的屋子，你第一眼就可以知道它的基调是什么，是爱情还是绝望。刘北山的家不是绝望的，他的视线扫过被子盖好的小熊，想他怎么活得这么可爱。

    刘北山随手把桌子上的漫画杂志扔到旧沙发上，前一晚吃完还没来得及收的泡面桶扔到门外的垃圾袋里。两位高中生站在桌子边看刘北山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宝延有些好奇，伸长了脖子看他。

    破屋子里压根没有采光一说，刘北山开了灯，屋子里的好些地方也暗得不行。刘北山蹲在一堆杂物旁边，宝延站在他背后看他眯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翻找时摸出了手机，点开了手电筒。

    眼前忽然一亮，刘北山赞许地回头看了一眼宝延，翻了两下从里面抽出来一大张旧报纸，灰尘随着抽动的动作飞扬在空中呛得刘北山直咳嗽。

    刘北山拍了拍那不知道哪年的报纸，直到上面没有扬尘后展展地铺在了小茶几上。要趴在小茶几上学习，就只能坐小板凳，陈念这种身材娇小的Omega就算了，宝延一米八几的身高蜷曲在那，还真是委屈了他。调整姿势时塑料椅子止不住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刘北山本来瘫在小沙发里抽了本漫画打发时间，结果嘎吱嘎吱的声音扰得他挪开漫画书看他可怜的椅子。

    高中生二人组沉浸在习题里，只有刘北山被吵得受不了，轻轻踹了下宝延的椅子“你干嘛呢！”像是不想打扰陈念，漫画书挡在脸的一侧，对着宝延压低声音说。

    宝延把蜷曲着的腿从茶几下拿出来活动了两下说：“茶几太矮了，我腿伸不开......”宝延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说着还捶了捶腿，深色的校裤被茶几下面蹭上了几块斑驳的灰尘，刘北山嘴上说着：“谁管你啊。”一边把堆在沙发上的书撂到地下。宝延识趣地没拆穿刘北山的嘴硬心软，抱着自己的书挪到了刘北山身边。

    天黑了一段时间后陈念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和打游戏的刘北山说要回去了。刘北山把手机放到一边帮她收起了书包。宝延看了会，无端皱起了眉毛站起来说自己去厨房喝口水。刘北山在客厅边收拾东西边指挥宝延找热水壶，等宝延端着塑料杯子出来的时候陈念已经背好包站在门口了。

    “真不要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要。”

    刘北山和陈念再三确认了几遍，女孩态度很坚决，刘北山也只好作罢。宝延端着杯子站在刘北山背后和陈念再见，两人的视线就都来到了他的脸上，“你不走？”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啊？”宝延还没反应过来，刘北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装好了书包，往宝延手里一塞就给人推了出去，“好走不送啊你。”刘北山的声音在门板的那边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变成了栽进床里床板发出的响声。

    宝延的手在老旧的门板上摩挲了两下，脸上带着些笑意。转头邀请陈念一起走被陈念拒绝，Omega一个人的动作很快，几步就消失在了附近，宝延围着刘北山的破房子转了几圈，遇到了在周围徘徊的流浪狗。

    是一只脏兮兮的大黄狗，只是见了宝延先吠叫了几声，就夹起尾巴呜咽起来。它破旧的铁皮碗就在宝延的脚边，宝延的余光里看见不远处自家打双闪的车，随意的一脚将旧碗踢了个面目全非，直到宝延坐上车，那条狗才踌躇着叼起自己的碗跑开。

    之后的每天，便都如此按部就班，上学放学去刘北山家被刘北山赶出来。宝延喜欢带些小零食，学习的时候拿出来，但他本人其实不怎么吃。那些花里胡哨的糖啊，样子迥异的饼干啊，新鲜饮料啊，大多都被刘北山打着缴纳占地费私吞了。

    不过陈念也没看出来宝延有什么不乐意，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刘北山的沙发着实太小那沙发属实太小，宝延写几个字就会若有似无地碰到刘北山，这样几天下来刘北山的心思就逐渐不再放在漫画上了。漫画书倒是还放在脸前，眼神却飘飘忽忽地落到了宝延的书上。

    宝延的字很好看，照旧做着刘北山不知道是哪一科的作业，草稿纸压在卷子上验草。刘北山看也看不懂，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鬼画符”被宝延听去了，宝延草稿的手一顿，忍不住低头藏下笑意。写了一半的公式被撂下，在旁边一笔一划的画了起来。

    这下刘北山倒是感兴趣起来，眼睛快从漫画书上面探出来了，张望着那张纸片。只见宝延画了个卡通小猫，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艺术天赋，刘北山瘪瘪嘴心里正说这猫真丑的时候，就发现宝延画了个箭头，“什么......lbs......什么东西......”刘北山念了一遍才发现不就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嘛“宝延！”猛地把手里漫画书拍到桌子上，几张草稿纸随着动作带起的风掉到地下。

    宝延低头去捡，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刘北山一看就知道他在笑自己，本来想一书砸过去，书本到都到了宝延毛茸茸的脑袋上面了，又一下收住了力气。宝延只感觉漫画书在头顶轻轻拍了一下，还没抬头漫画书就被扔进了他怀里“谁知道你们这些好学生的脑子拍坏了会不会讹我。”

    陈念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看见刘北山气鼓鼓的从沙发上起来踢踏着拖鞋去厨房了。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