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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太礼貌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陈念。

    陈念的脸色一白，拽着宝延的袖子突然加快了脚步，宝延被她拽得一个踉跄“陈念里面好像......”“你知道小北吗？”宝延的话被她生硬得打断，突兀得随意引出了个话题，这是她唯一能想到有可能吸引宝延的话题了，她的头埋得很低，宝延要高她不少，此刻只能看见她头顶的发旋。

    “昨天那位......同学？”宝延斟酌了一下用词，到嘴边的小混混被他吞了回去。陈念明显没有缓过神还惨白着一张脸，机械的把脑子里有的都吐了出来，不过陈念知道的也不多。

    放下本子后宝延带着陈念走了里侧的走廊，午休结束从外面赶回来的学生在走廊里堆得满满当当，陈念像是在人群里才找回安全感，花香弥散在空气中又被其他味道取代，看着自己已经拽皱的校服袖子尴尬的松了手。

    “所以小......刘北山的母亲和他的父亲一样，抛弃了他？”陈念小声嗯了一下，得到肯定回答的宝延小幅度地点点头，以陈念当时的状态根本注意不到。他让陈念先回教室，直到下午第一节课快上时才回来，袖口湿了一小片被他卷上去。

    放学的时候刘北山照旧等陈念出来，等两人跨坐在了摩托上，陈念要戴头盔的时候才瞥见不远处的宝延。宝延握着手机在路边站得比直比直地微笑着和两人打招呼，陈念挥了挥手示意，宝延就转了个角度和刘北山挥手，不过刘北山大概率会忽略只给人留下摩托车尾气扬长而去。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陈念终于忍不住在回家的路上和刘北山说：“你为什么每次都不理宝延？”刘北山正专心开车没时间搭理陈念，陈念就拽拽他后背的衣服，风声从耳侧划过，刘北山只能放大声音回答她：“那他干嘛总和我们打招呼，我们又不熟！”到了地方陈念把头盔往刘北山怀里一扔，要他明天对人家礼貌点。

    刘北山跳下车突然把陈念按在门板上“我就是个小混混，没必要装什么教养。”陈念低着头不看他的眼睛，刘北山有些气恼，松开陈念的手臂踹了脚无辜的墙角。

    刘北山还是照旧不搭理宝延的示好，不过幸好这周到了陈念值日，她出来的比宝延晚，往往刘北山骑着摩托到的时候，宝延已经坐着自家车准备离开了，遇不上挺好的刘北山想。

    但那天刘北山为了躲避一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猫避让到了逆行车道上，宝延的车正好迎面开过来，车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但宝延拍拍司机肩膀，指着刘北山说蹭过去。

    车蹭着摩托车的边过去，刘北山为了避让失了平衡连人带车人仰马翻。宝延让司机靠边停，自己跑下去扶刘北山，刘北山一看是他就没什么好脾气，甩开人手让他滚远点。但是看见自己压在双黄线上的摩托车又xiele气，这次确实是自己逆行了，抬眼又看见宝延家车身上那一道长长的划痕倒吸了一口凉气。

    宝延倒是什么也没说，刘北山不让他扶，他就转去扶刘北山的摩托车。刘北山一瘸一拐的到了路边，宝延就把摩托车停在他身边，刘北山指指宝延的车问：“怎么赔？”宝延看了他一会，看得刘北山莫名其妙才听见他回答“你在这等我一下。”就不知道急匆匆的干什么去了，调监控？刘北山心里疑惑，心想他都愿意赔了这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等到宝延再气喘吁吁的回来时，手上多了瓶碘伏和绷带，没等刘北山反应过来，宝延已经单膝跪在地上撸起了他的裤腿，一旁的司机都差点没忍住上前把宝延扶起来。宝延轻轻拉开刘北山阻挠的手说：“先处理好，不然会发炎。”他的动作好轻好温柔，没有让刘北山感觉到一点不适。

    刘北山看着在他面前摇动的刘海有些不自然的抻腿，被宝延托住小腿制止他乱动。“所以到底怎么赔。”刘北山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像赌气“不用你赔，我们本来可以避开的，是我家司机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不用你赔。”

    宝延把刘北山的腿包好，欣赏了下自己的艺术品就要走。刘北山急得差点站起来拽住宝延的袖子“那不行！是我逆行才出的车祸......”“一定要赔？”宝延歪头问他，刘北山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宝延就和司机要了张帕子铺到道路牙子上和刘北山并排坐下“一定要赔的话，就陪我坐会，等到陈念出来，就算你赔偿到期。”宝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也只能尴尬的陪他坐着，放学时期路边还是有不少学生，刘北山不自然的把帽子盖上隐匿在了帽檐里。

    两人沉默的气氛太尴尬，刘北山忍不住提问：“你干嘛要坐在这里啊？”宝延抱着腿，脸埋进膝盖里偏头看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疲倦“因为不想回家......”刘北山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追问，陈念的手就拍了拍刘北山的肩膀。

    他们走的时候宝延还是站在车边和他们俩再见，照例和陈念挥挥手又和刘北山再见，刘北山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最后小幅度的抬起来以生怕别人看见的速度般回应了下宝延。

    宝延坐回车里，想起刚刚刘北山不自然的样子，假装不在意的眼神乱瞟，可爱得他忍不住笑起来。把沾了点刘北山伤口血的指尖放在鼻子下嗅闻，刚刚路边那股不易察觉的香味又出现了，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肥皂香气，隐匿在那人身上。宝延笑着把脸埋进已经没有味道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陈念学习的时候，刘北山装作不经意地问了陈念一句“你那同学和家里关系不好？”陈念用笔敲敲脸颊，想起来在办公室听见宝延和老师说他家长没有时间让他所有事情自行解决，又想起要家长前面的保证书是他自己的笔记，犹豫着说出了她的推断：“他们家......他们家好像挺忙得，不怎么管他。”说完又觉得奇怪，转头逼问刘北山：“你怎么突然对宝延好奇了？”“没，谁好奇了，随口一问。”刘北山不再搭理陈念又专心玩起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