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秋离 (第3/3页)

放在瓷盘上。

    走到绣台前，落座。

    正要取出针线，听到匆匆的脚步声。

    「大哥，父亲找。苏府的伯老爷也来了。」

    莳日皱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站了起来，摺叠好那绣布收好，与莳今来到前厅。

    一踏进门，莳日两兄弟先与父亲请安，又对客人一礼。

    莳名让两人坐下。

    这时，他才刚与苏原寒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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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这伯老爷，也许是因为没有胡子，看起来，b苏护年轻些。

    莳名问道：「怎麽苏护没有一同前来？」

    苏原回：「弟弟因为丧妻之痛，前去散心，暂时不会回来。」

    他叹道：「我这弟弟，去了这麽多天，都没有来个只字片语。」

    随後又说了些关於苏护离去前所说之事，无非是没有好好保护妻子之类的。

    莳名边听边点头，丧妻之痛，他也是嚐过，留在府内确实会触景伤情，两人说说谈谈，也能同理苏护想要静一静的心情。

    莳日坐在那里，不发一语，静静的听两个父亲的对话。

    心想二位应该都不知道，他的母亲与穆澄的母亲，还有段渊源。

    仔细想，父亲又知晓母亲多少？

    世间姻缘，又有多少，能如苏护与冯娟这般，相知相惜，又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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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穆澄，来日又会如何？

    「哥，哥。」莳今撞了莳日，「父亲问你话呢！」

    「这孩子，怎麽走神了？」莳名问莳日。

    莳日振了振：「抱歉，父亲，昨夜没有睡好。」

    莳名说：「无妨，只是问你，两个meimei，是否都在休息？」

    莳日回道：「是，几日奔波，昨晚回来，似乎也还未习惯，今日见两人皆是JiNg神不继，刚刚又吩咐她们去歇歇，苏擎公子，也在客房。」

    苏原笑，又与莳名说道：「这孩子一早就说来莳院练剑，你们别忙，我也只是来跟你说声谢，穆澄让你们照顾多年，受在下一礼。」

    说罢，就站起来要行礼。

    莳名也回礼道：「别这麽说，穆澄是好孩子。」

    苏原又说：「那我就不多礼了，这次拜访的另一目的，希望穆澄能与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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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莳名看看莳日。

    莳日虽内心戒备，脸上仍维持一贯的有礼，并无回答，也看着父亲。

    莳名回：「老夫不舍这孩子，但既然你们父nV相认，我又岂有强留之理。」

    这场会面，苏原打定主意，决心要带回穆澄。

    莳日知道这日终究会来，心里虽急，也只能按兵不动。

    午後，穆澄醒来，听说了苏原在莳院等，也就匆匆收拾，与苏擎两人，跟着苏原回去。

    临走前，莳日来到门口。

    穆澄与苏原说：「爹，你上车，我跟阿日哥哥说几句话。」

    苏原绕有兴味的对穆澄问道：「不能给爹听吗？」

    「不行。」穆澄断然拒绝：「不要偷听喔。」

    莳日与穆澄在南院门旁。

    这年来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两个人在此处分别。

    莳日心里很担心，好像每次的分别後，都是一次b一次更危险。

    穆澄也是心思沉重，没有莳日在身边，她想起古文那些内容，感到非常不安，这些不安，甚至远盖过了与父亲重逢的喜悦。

    她忽然想起什麽，拉着莳日的手，对他说：「阿日哥哥，若有天，我不见了，你得来找我，我会在原地等，你要来。」

    莳日这时也管不了旁人，往前了一步，轻轻的抱着穆澄：「好。」

    穆澄让她哥抱着，内心忐忑。

    奇异出现的父亲，奇异的能力，奇异的古文，像是一只S出去的箭，飞了许久，不知道即将S中什麽。

    不知道这往日，又要将他们带向何处。

    穆澄与父亲相认，要搬回去苏府，本就是来来去去，但莳未始终高兴不起来，b起当时苏护来接，她更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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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擎也是愁眉苦脸。

    莳未牵来了苏府的马，与苏擎两人面对着面，一起套上缰绳。

    「狸猫，」莳未说道：「振作点。」

    这声狸猫，真是喊到苏擎的心坎。

    苏擎微微动容，忘情地伸手去拉住莳未的手腕。

    莳未看着苏擎的手，又看看他的愁眉苦脸，说道：「要打一场吗？」

    苏擎苦笑：「你我之间，只能打吗？」

    莳未说：「我挑人，别人无法，太弱。」

    苏擎听她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地笑了出来：「谢谢喔。」

    莳未又说：「穆澄交给你，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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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擎回：「好，你也是，我得看顾着穆澄，无法常来，但我家那个屋顶，特别留给你。」

    「好说，放手。」莳未看着苏擎还拉着自己的那手，说道：「我感觉到了。」

    苏擎问：「感觉什麽？」

    「脉搏，很快。」莳未问：「怕吗？」

    苏擎连忙缩回手：「谁怕啊！」

    莳未笑：「不要怕，狸猫，我在屋顶上。」

    这一笑，将苏擎的千愁万绪都打捞了上来，他实在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怕在莳未面前失态，连忙转过头去，假意的拉拉那车帘说：「人来就好，不用送礼，都这麽熟了，我也不会给你奉茶。」

    莳未也不去回他，自顾自转身，想了想，又回头说道：「我听到了。」

    苏擎不敢转头，怕眼泪落下来，仅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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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水崖那晚，我还没睡着。」莳未说。

    几人话别，莳家兄妹送走了苏家人。

    直到车子走远，穆澄还回头去看北院的那棵乌臼树，风吹沙沙，彷佛在说：「我等着。」

    而厅前的莳今跟莳名说道：「未见人面但听人声，当日委托我的，正是此人。」

    苏家的车队，消失在径道上。莳家兄妹对视一眼。

    莳日对meimei说道：「我们到书房说。」

    两人正跨入门，莳今等在那里，说道：「父亲让我们一同过去。」

    大厅里，莳名等在那里。

    厅上左右各摆两张椅子，过往四个椅子都是填满的，这还是第一次，一家都在，没有穆澄。

    莳名看着那空空的椅子，虽然没说什麽，但他忽然心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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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兄妹见父亲看着穆澄的位置，莳今先说了：「太安静了。

    莳未看着二哥，莳今又说了一次：「穆澄不在，好安静。」

    莳日说：「你不在，会更安静。」意思是，别说了。

    莳名叹了口气，说：「今年，你们都辛苦了，冬日将至，大家收心，准备过年。穆澄的事情，需得从长计议，今天大家也都累了，都去休息。」

    北院前的大树，落下了最後一片叶，结束了这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