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丁香 (第1/3页)

    一日，穆澄回到苏府。

    苏护欢欢喜喜的带着她，在苏府内闲逛。

    穆澄问，「叔父，我娘是怎麽样的人？」

    苏护原本满脸的笑容，暗了下来，但他很快的打起JiNg神，很自然地说起穆然：「你娘，很特别，她没有什麽表情，也不怎麽跟人说话，看起来好像没有在意的事，但其实不是这样，她做了很多事，很多好事。」

    穆澄心想，原来娘亲，是像莳未那样的人。

    「那我父亲呢？」穆澄又问。

    「烤J很难吃，但後来有进步。」

    穆澄噗哧一笑：「叔父对父亲的记忆，就是烤J很难吃？最後有进步？」

    苏护苦涩的想着，苏原是怎麽样一个人呢？後来他认识了很多人，苏原，曾是让他最心痛的一个。

    除了烤J的技术进步，猎兽到杀人，也是进步神速。

    那年，原本只有他跟穆然，在深山里，生活得好好的。

    是他先发现苏原。

    山坑里传来，有动静，他对着那处吠着。

    「那里有动静，去看看。」穆然拍拍护。

    他往下望，对着山G0u内叫了几声，苏原挂在两棵树的藤蔓间，动弹不得。

    然後穆然也看见了。

    在山中的日子，穆然是尽可能的安静，不去惊扰鸟兽。

    苏原恰恰相反，除了被救回去静养的那些时日，身T康复後，苏原像是笼中放出来的，b苏护还渴望外头，足迹踏遍了芒山。

    清晨逐鹿，傍晚追鸟，夏日捕鱼，冬日猎兽。

    一回，他们走过一处狭窄的山谷，苏原走在前面，尽头处，开天阔地，一处宽广无际的草原，遍布的花成海。

    「护，过来。」苏原对他招手，目光闪烁，眉眼生俏。

    护乖乖地来到他身边。

    苏原蹲下来，用手先蒙住护的眼睛，翻开他的大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哥哥送给你一个大礼。」

    苏护感觉自己被推了出去，转转头，躲开苏原的大手。

    一看，天啊，这，这，这。苏护往前奔，太美了，他扑向那片柔软的草，在上面滚来滚去，嘴里咬着花。

    尽情地奔跑了几圈，又跌入那片海，好舒服，好好玩。

    嗳，有蝴蝶？追。

    一阵游戏後，苏护见苏原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他提起前腿，跑着跑着，又跑回苏原身边。

    苏原笑着抓抓护的头：「乖孩子，很喜欢对吧」。

    他大笑着，笑声回荡山谷。

    这是我的兄长，我哥，对我这麽疼Ai。

    苏原也走进花丛，摘了一朵花，别在自己的耳边。

    「你说，穆然会喜欢这些花吗啊？」

    苏护摇摇尾巴，算是回答，不会，但若你这样出现，她可能会笑，苏护叫了几声。

    「说什麽呢？听不懂。」苏原搔搔苏护的颈子，帮你也别一些。

    苏原对他笑着：「欸，这个粉sE的好适合你，装扮一下，带回去给穆姊姊看。」

    苏护不喜，觉得刺痒，後腿挠挠，把那些花抖落，拔腿就跑。

    苏原不依不挠，追上他，压住，又别了一朵。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微风吹过，苏原躺在那草原间，一棵结满花bA0的树下。他眼睛闭着，嘴里咬着一段草，鬓边则cHa着些紫sE的小花。苏护笑看那个画面，这也是我的兄长。

    我哥，那麽潇洒，与世无争，只想着，要怎麽让穆姊姊一笑。

    往事如云烟，苏护的眼眶渐热，自己一定是老了，才会老想这些往事。

    眼前的穆澄，早就和苏家人打成一片，她从莳院带来的风筝，正在苏府後院放着，苏擎的那只风筝，跟穆澄放出去的线缠在一起，一群人围着，大叫着。

    恍惚间，穆澄的笑脸，和苏原的，叠在了一起。

    怎麽这麽像？安静时就像穆然，一开口又活脱脱是苏原的样子。

    蓄在苏护眼眶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倾落。

    「唉呀，我说老爷，怎麽又哭了？」苏夫人拿着手绢，替他抹了抹。

    「冯娟啊，我这是感动又感慨啊。」苏护牵着夫人的手。

    「你看那孩子，长得多好，多俊，多有活力，跟我哥一模一样。」

    冯娟擦了擦苏护的老泪，牵着他坐下来。

    这些时日，冯娟也观察了穆澄，她道：「穆澄又勤快，又开朗，莳家把她照顾得很好，我们还得专程去拜访一下莳家，好好谢谢他们才是。」

    「是是，夫人说得是，这回穆澄若要回去，我们送送穆澄，去莳院坐坐。」

    这日返抵莳院，已经是傍晚时分。

    莳日早已备妥客房。

    入夜後，不宜再过芒山，莳日说道：「苏伯父与伯母若不嫌弃寒舍，过一夜再走如何？」

    苏护原本就黏穆澄黏得紧，就算只是看着穆澄也高兴，顺水推舟的直说好。

    冯娟看苏护高兴，也就顺着他留下。

    苏擎更高兴，他偷偷看着莳未。

    莳未没表示，拉着穆澄的手：「走。」

    才几日不见，姊妹俩聊了通宵，正确的来说，是穆澄自己讲个不停。

    「你知道那苏擎怎样吗？」穆澄自问自答：「他不认输，直说他的风筝b较高，然後居然就拉了那风筝线冲过来，我叫他停下来，他也不听，两只风筝就打结了。」

    「还有喔，踢毽子也会耍赖喔，我正踢踢到脚酸，毽子偏了，我又反脚踢回来。他说这样不行，规则里面没有说能反脚踢。然後蹴鞠也是，明明说好三战两胜，他就说要五战四胜。」

    莳未问：「然後呢？」

    「我是姊姊耶。」穆澄认真看着莳未说：「来，你跟着我说，姊姊。」

    莳未不说。

    穆澄又自顾自地说：「四胜之後，他说七战六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