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0,000公里 (第5/5页)

公里，他也不会回来。所以的东西都属於过去，现在是一块坚韧的东西，从过去中鲜血淋漓地切割出来的，一切再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杨曦遥望着夜空，沉默就像是一个句点，结束了往事的过忆。

    手上的炸飞鱼渐渐冷却，冷掉的鱼，更显油腻，曹远东看着C场的灯，不知名的飞虫不断撞击着路灯，他沉默了很久，有些东西一旦进驻了内心，就彷佛再也抛不掉。

    曹远东忽然想起阿汉与他nV朋友远走高飞的事，他缓缓地说：「阿汉跟他nV朋友出走去美国，令我想起了你们。」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阿汉要去美国，哪怕旁人看起来冲动，但其实我很触动，我已经接受了分手这回事，但有时暗暗细想，若果当时他像阿汉愿意义不容辞，或者，我能再努力勇敢多一点，不叫人担心，也许结局会不一样。」杨曦遥细细地说。

    「你来到兰屿後，有b较好吗，或是说，如你所说般重新生活吗？」曹远东好奇问。

    「我不知道，但我发现内心某种东西被消磨掉了，也许我在走向另一个极端，我开始觉得有期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真的，这种感觉会将自己Ga0坏的。

    在兰屿曾经遇到一个高雄来的旅客，也不是说喜欢，只是很单纯喜欢跟他聊天，风趣幽默，聊天很舒服。某天他骑车出去环岛，我整天神不守舍的，骑车出去走走，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找到他的机车，希望在路边找到他停泊着的机车。然後突然间，我好像被什麽打到似的，回过神来，我到底在g嘛？！我吓了一身冷汗，我为什麽要这样做？我为什麽要这麽热烈地找他？

    万一喔，我是说万一喔，如果我们Ga0不好在一起，变成情人关系，那更恐怖了，那绝对是浪漫的刑场了。像我这样的nV子，他回短信慢了，我会忐忑；他到外面玩，我会想跟过去；他有异X朋友，我会觉得地位不保；冷落了我，我会想是否不再Ai我。我无法再面对这个男生，索X回民宿将自己关在房间几天，直到确定了他已经离开兰屿，我才从房间狼狈地爬出来，哈哈哈，我想自己确实有时候很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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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我都好讨厌这种内心像一个救生圈一直在飘浮的感觉，太不踏实了，念头和感觉都被人牵着走，全身都不舒服，我想我不可能再开展关系，我会Ga0Si对方，也Ga0Si自己。」

    杨曦遥的逃避反应并不是个别事件的反应，在日常生活中，她有时会机件失灵般作出违反常理的化应，b如像找一个金马奖最新演员合照这般微不足道的事。

    曹远东有点无法接受问：「这样真的有b较好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应该会一直辜负和错过许多人与事吧。」杨曦遥自嘲起来。

    曹远东却完全笑不出来，他急得想大叫：「你不需要这样子啊！你这样憋着会Si啊！」但看着杨曦遥脸上挂着那种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兮兮，他将话y生生地吞了回去，其实他不一定懂得她内心的煎熬，真的，这个世界并没有人真的懂谁的感受。我们所谓的理解都不过是透过想像实现，谁能知道那想像与真实相距多遥远？如果逃避好一点，那为什麽必须要面对。

    「我不知道要怎麽说，但我希望你能开心，真的。」曹远东看着她，在艰难的人生底下，这样的祝福微弱得似流萤，但这也是他所能给的仅有东西。

    「谢谢你愿意理解我，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杨曦遥低着头，有点沉声地说。

    「我没办法给你什麽贴服的安慰。」曹远东安静地说。

    「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能被安慰。」

    沉默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两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街灯将两人的身影照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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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路，绕回刚刚椰油部落卖炸飞鱼的摊子，一个修长的人影在摊前指手划脚，似乎在买J排，曹远东眯起眼睛定神一看，直接举起食指住着前方，像黑社会抓到仇家一样扯开喉咙大叫。

    「是他啦！金马新演员！快捉住他！」曹远东拍着杨曦遥。

    「人家…叫锺家骏…啦。」杨曦遥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曹远东果断地拉着她的手，她身T不知道哪个器官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猛然想要缩回去，但一切都来不及，只听到曹远东的声音划破长空：「不好意思！你好，你可以跟我朋友拍一张照吗？」

    「喂！」杨曦遥急得一掌打到他身上，曹远东将一张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镇定安静下来。

    「好啊。」锺家骏亲切一笑。

    「过去啦。」曹远东笑笑将她推出去，杨曦遥羞赧得像个五岁的nV生站在偶像面前，一开始憋着某种难忍的情绪，但在三、二、一的倒数後，脸上却绽放了久违的笑容。

    「谢谢你！」两人笑着跟他道谢，锺家骏只是笑笑，彷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要求，无若其事又继续买炸J排。

    走远了摊子，杨曦遥已经急不及待看着手机内的照片，她开始嗔怒：「你怎麽将我拍得这麽难看。你看，我这边嘴巴笑得太大了，会有双下巴，你应该要提醒我，但也不能明说，你最好有一点暗号手势，这样才不会失礼…还有…。」她开始连珠爆发。

    「拜托！你还好说，你当初明明说不要拍的。」曹远东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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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谢谢你啦。」杨曦遥也觉得不好意思。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诚心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与事後，会发生什麽事情，你看，这样不是挺好吗？也许会有开心的时刻啊。」

    杨曦遥脸上挂着尚未褪去的笑意，原来想要摆一下姿态骂一声Si港仔，但最终还是老实用力地点了点头。温柔的灯光中，这样一个无意的动作，曹远东蓦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泛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心底好像有点什麽在蠢蠢yu动，彷佛平静了许久的午夏突然听见了蝉鸣。

    那天两人回到民宿，闭上眼睛的黑暗中，杨曦遥眼不自觉地红起来，她想起日本作家太宰治曾说：「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

    好像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间想起过世的母亲，她若果知道她nV儿变成了胆小鬼，她会伤心、痛心吗。没来得及跟她说的说话，就这样悬在心上，慢慢凝固了一块沉重的东西沉在身T里，长出了一道心结。她回想起十七岁，一个破碎流浪的少nV，尚未准备好，就被扔出去独自面对这乱七八糟的世界。这些年来，表面世故而成熟地流浪人间，内心却怯懦得超乎想像。

    不再想这样下去了，她想要走出来，从一片Si暗幽谷中走出来，正视自己的需要与感觉。她不想看见棉花飘来就抱起头蹲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踮起脚尖，去抚m0棉花，尽管一切有受伤的可能，但她知道在受伤的背面，也存在着让自己幸福的可能。

    她想要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