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9页)

    第一节

    「连美国总统川普都确诊耶！」同事惊呼。

    「美国超严重的呀！」

    「我那天看新闻，美国政府高层发表演说还是聚会都没有在戴口罩。」

    同事们一言一语的讨论新冠肺炎的话题，这些个月来全球许多指标都被这新兴起的传染病给牵制和影响着，彷佛告诉世人微生物的力量不容小觑，而魔鬼就藏在细节里。

    「再来周一绪に温泉へ行く，どう？」下下周一起去泡温泉，如何？他走近我身边，轻声问我。

    「おんせん！」温泉！

    「でも、いいですが？」但是，可以吗？你最近不是想赶快把病历文件电脑程式写好吗？

    「いいよ，礁溪どう？」可以喔，礁溪如何？

    「本当！？はい！」真的吗！？好！

    我们若无其事的擦着站立桌。消毒清洁工作结束後，他依旧挨回小办公室里的小角落，埋首於电脑前用我无法掌握的语言和电脑G0u通。

    第二节

    街上有阵阵的烤味香味飘来，与以往的闹热程度，算是冷清。

    「月亮好漂亮喔！」又大又圆的明月挂在靛黑sE的夜幕里，我和彦凯站在十楼的yAn台往天看。

    「你知道月亮永远都是同一面对着我们吗？」

    「是吗？月球不是会自转？还会绕着地球公转？」我诧异的问。

    「对，但是它自转的速度约和公转的速度一样，即自转一圈等於公转一圈。」

    「这样啊。」

    「所以有人说月亮是外星人来监视地球的伪装。」

    「哈！这什麽结论啊！」我岔气笑了出来，我想大概只有我能理解彦凯的笑话吧。

    我拍下万年脸孔的月亮，恐龙时代的月亮、远古人类所崇敬的月神、李白月下独酌的明月、李清照写的卧看残月上窗纱，都和我看的是同一个月亮，那皎洁明月始终如一映照着历史洪流，而我们在洪流中抬头仰望一抹明亮。

    「学长，中秋节快乐！」我把那张万年明月图做成中秋贺卡传给书瀚学长。

    「谢谢也祝你中秋快乐！」不久，收到回覆。

    「学长最近身T都还好吗？」

    「今年中秋在医院过节了。」

    「啊！这样啊！还好吗？」

    「做些检查和打一些点滴。没什麽大碍。还是可以吃点月饼的。」我想起来了，书瀚学长说过他喜欢吃N油sU饼、凤梨sU这类中式糕点。

    「那好好休养，过阵子再去看你。」

    「你要不要喝点什麽？」彦凯问。

    「冰箱里还有红酒。」

    「红酒配月饼吗？好。」

    「到茶园出游所见的美丽景sE，和你分享，希望你的心情也能有些转换。中秋节快乐！」翠绿的茶园托住碧蓝的天空，或许看着照片能感受一GU秋风徐徐。假日也一直要写程式的他或许会感到枯燥无聊吧？看看风景转换心境。

    「非常漂亮的照片呢，谢谢，加油喔！对了，真的很难开口，下周的旅行还有机会的话，再一起去好吗？因为我要带mama去家族的聚会，接着星期日应该也要带mama回老家，真的对不起。」

    「这样啊，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知道了。」

    「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喔，mama是重要的人呀！」

    「身T还好吗？因为埋头写程式的关系吧，还有其他原因吗？」

    「我想没有其他的原因，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是在乎喔！」

    「谢谢，我有自己的速度的」

    「最近辛苦了！明天煮个锅给你暖暖身喔」

    「明天暂时不用帮我准备便当，我的肠胃状况不太好，吃粥会b较适合，下周或是下下周再看看吧。」

    「我为你准备的是蔬菜锅耶，不会油腻的，也不要吗？」我打算煮南瓜豆腐蔬菜锅。

    「先不用，谢谢」

    「恩，那这样益生菌要多补充喔，有天天吃吗？」

    「有的，谢谢」

    「大概是太累的关系吧，要早点睡喔。平常日的晚上，能出门吗？一起散步聊天可以转换一下心情，如何？」

    「最近很忙，下次吧，晚安，早点睡。」

    「晚安」我想他大概真的很疲累。上班八小时我估算他有六小时埋首在电脑前，下班又这样继续的话……。

    第三节

    发生什麽事情了呢？

    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之前传给他希望他职能平衡的讯息让他觉得没有被同理呢？

    我没有支持他这样埋头苦g的想法所以他不开心吗？

    我不够T贴吗？该做些什麽能让他对我重展笑颜吗？

    若真的在生我的气，是否要道歉？但要为了什麽事情和原因道歉呢？

    这几天不停重复想着这样问题。

    他不再和我说话，我感受到他刻意和我疏离，他不和我眼神对焦、就算不经意对上，也是一双冷漠傲酷的眼。

    他不再凑到我身边看我在做什麽、他不再关心我的动态。

    「你还好吗？」「辛苦了，好好休息喔！」我传的讯息回覆的时间越来越慢，甚至两天不看我的讯息，但是他是无时无刻手机都在身边的人，我听他与其他人的谈，他会回覆他们的讯息，但我的始终没有被点开。

    我想和他说说话，但当我看见他所散发出的氛围、那严肃冷漠甚至厌恶的表情，我止住了，老实说，我没有勇气过去。

    子琦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拉了一下她。我看见他看她时，暗褐sE的眼睛流露出温柔。

    我想解决眼前的问题。我真心在乎他有没有睡好、一直写程式是否压力过大、肠胃有没有b较好、有没有补充维他命，他先前有时会买人蔘养气补品给我，我想最近他应该需要这补品，帮他加油打气。

    我提早到了医院，去便利商店买了一瓶滋润养气人蔘饮，将它拆封，写了张字条：「不成敬意的小东西，但愿能为你加油打气，我会一直支持你。」将字条夹入了纸盒包装中。

    整个早上我提心吊胆，一直在找时机点可以接近他。终於等到只有我跟他在小办公室时，提起勇气，将那瓶纸盒包装的人蔘饮拿给他：「这瓶给你。」

    「不用了。」他连头都没有抬对我说话。

    不用了？「不用」的意思是？那是什麽意思？

    「你留着吧。」我近乎带着恳求的语气说着。

    我转身故作镇定努力锁住泪腺，不可以流泪，不能在他面前流泪。

    但我看见他不耐烦的将那一瓶人蔘饮给丢入了背包中。

    我快步走到了洗手间，将那在半路上已经流下的眼泪擦乾，但是怎麽擦就是擦不乾……。

    不能一直躲在厕所里，等一下还有病人要带。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要哭回家再哭。我cH0U了一张又一张的卫生纸对自己说。

    前晚我为他打了一杯豆浆，传讯告诉他冰箱里有一瓶营养豆浆要给他补充蛋白质。他告诉我他肠胃不适，无法喝，但今天他却可以喝咖啡？今早我看见那豆浆的杯子空了洗过放在窗台，喝了还是倒掉呢？

    「豆浆喝了吗？身T还好吗？」

    但直到下班前，我的讯息他没有点开，也没有回应。

    我滑开手机，再次确认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