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把刀C回他的X膛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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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去”其实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说法。

    他们既没有可以一起回去的地方，也没有可以一起回去的过去。这也许是魏策面具下剧烈波动的情绪造成的失误。

    魏策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的不辞而别带给他的伤害，可能比他更害怕面对那段伤害了他的过去，在心里做了很多假设来掩盖那七八年分别的事实才敢重新走到他面前。但无论如何掩埋，那段过去和郁晚洲的痛苦也不会因此就不复存在。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魏策把车再一次停进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里白天光线阴暗，夜晚灯光也不明亮。昼夜失了鲜明的分界线，车从黑夜到白天兜了一圈回来，像是做了一场从床上坐起后就能轻松摆脱的噩梦。

    魏策离开后最初那一两年，郁晚洲常常有这种错觉，半睡半醒间总觉得魏策会在某个深夜或者早晨突然回来，可能拉着行李箱，也可能只是平常地走进来，就像他突然的离开只是郁晚洲做的一场短暂的梦。但噩梦从来没有醒来过。

    一晃七八年就过去了。

    如今，他可能正在把这场噩梦还给魏策。

    在车库惨淡的灯光下，魏策看起来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郁晚洲还从来没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见过这种无论是称之为“惨白”或是“青灰”都恰如其分的脸色，他诧异于魏策在痛苦中显露出的不是难过的神情，而是一股凶暴的戾气，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像那种会在分手时威胁女友的潜在暴力犯。

    但魏策一言不发地坐了片刻，只是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回去睡一下吧。我昨天过来时确实没想到你会下楼。”他神色疲惫地道歉，“我没想打扰你，抱歉。”

    又是这个场景，郁晚洲看着他比上次更为憔悴的面孔想。

    这两次见面，魏策的脸色都很差。不知道是工作太忙还是长期失眠的缘故，他眼下的青色简直像纹上去似的，始终没有消退，几乎有点破坏了他的英俊，倒是生出一种冰冷而疲惫的性感。这是郁晚洲所不认识的魏策。

    在上一次的场景里，他曾在心里想，如果没有那七八年，他会吻一下魏策的。

    郁晚洲安静地看了魏策一会，解了安全带倾过身去，轻轻扳着魏策的下颌，让他把脸转过来，然后侧过头，吻了吻魏策的嘴唇。

    魏策的嘴唇是冰冷的，沾了点烟味，凑得很近的时候，还能闻到下颌留下的酒店提供的剃须水很淡的气味。时隔多年，他也不记得魏策以前用的剃须水是什么气味了。

    魏策雕像似的凝固了半晌，才僵硬地提起目光，落在郁晚洲脸上。

    像是被这个意料之外的亲吻砸碎了半边面具似的，他眼底的狼狈、愧疚和痛苦藏也藏不住，即便唇角往下沉沉压着，依然控制不住轻微的抽动。

    郁晚洲往后靠回座椅里，“你刚才在车上说想跟我说的是什么事？”

    魏策看他良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郁晚洲耐心地等了片刻，魏策终于缓慢恢复了一点神智，沙哑的声音很低，“没什么，无关紧要。”

    “那你觉得什么是重要的？”

    魏策沉默着，但郁晚洲本来也没期待魏策会回答。

    “我有点好奇，魏策。重要和不重要的话，你都不想说。那你回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跟我上床吗？”他神色温和地看着魏策，但声音非常冷淡，“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满足你一次。上来吗？”

    魏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很难说不是脸上某块肌rou抽筋所牵动的。

    他维持着这种仿佛由外行人所刻成的怪异雕像似的神情，“……不了。抱歉，小洲。”

    他看着郁晚洲打开车门，用自言自语似的音量低声问，“你刚才那个吻是在安慰我吗？”

    郁晚洲回头看他。

    魏策那张冷峻而破碎的面具不断地裂开更大的缝隙，但他仍然竭力压制住从裂缝中流露出的苦笑，这种不适合他的表情令那张英俊的面孔不伦不类地扭曲起来。

    “怎么，我彻底出局了？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郁晚洲问，“你觉得呢？”

    魏策沉默良久后回答，“我不知道，小洲。”

    车里安静了片刻。

    在明白郁晚洲并不打算说些什么之后，魏策缓缓道，“是我对不起你，小洲。我很多方法用得不对，可我确实想挽回你。”

    他仿佛被人压着喉咙，声音又低又哑，但听起来仍然很平静，也许是他竭力维持体面后的结果。

    “……只要有一点机会，我都想要挽回你。但如果我一直让你感到很痛苦，你不想再见到我，我没有权力反驳和质疑。”

    郁晚洲凝视着他，“是吗。”

    魏策把刀子递上来了。郁晚洲意识到。

    这把刀子曾经在郁晚洲的想象里反复出现过。在他以为再过一段时间魏策就会突然回来的时候。他无数次在心里握住那把虚空的刀刃，设想着再见面时该说些什么。但魏策一直没回来，刀刃长久地悬在想象中，最后终于连幻影也消失了。

    直到今天，魏策将它化为了实体，主动递到了他手里。

    有那么一瞬间，郁晚洲很想将这把刀插回他的胸膛里。

    他应该告诉魏策，他曾经感受到怎样的茫然和痛苦，怎样反复地梦靥、失眠，或者从梦里惊醒。这些都是魏策带给他的。魏策一直都很珍惜爱护他，但也是唯一一个朝他结结实实捅了一刀的人。

    他们有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他理应把这些伤口和魏策共享。他感受到的痛苦将会十倍百倍地返还到魏策身上。

    魏策越是爱他，就越会感觉到痛苦。

    郁晚洲握着那把虚空的刀沉默良久，最终，他朝着魏策的方向靠过去，将脸停留在一个几乎撞到魏策高挺的鼻梁的距离。

    “你刚才不是问我，那个吻是不是在安慰你吗？我现在回答你：刚才不是。”

    他倾身向前，在魏策干燥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吻，然后抬起眼，盯着魏策漆黑的瞳孔笑了一下。

    “但现在是了。”

    郁晚洲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郁晚洲进了电梯。电梯门缓慢合拢的过程中，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地由远及近，只剩一秒就要合上的电梯门卡停了一下，又缓缓打开了。

    郁晚洲抬起头，门外喘着气跑过来的人见到他，一下笑了。

    “早啊，师弟，好几天没碰到你了。”

    来人扯着领口喘着粗气走进电梯里，缓了一会又笑道，“刚从外面回来？这么大的雨，别是昨晚待在实验室回不来了吧。”

    郁晚洲闲聊了几句，电梯不知不觉到了他住的楼层。他朝对方点点头，走出了电梯。

    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