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一章。人间 (第1/2页)

    厌世星期一，很多人要上班上课，是一个礼拜最讨厌的一天。对赖仕凯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开始，他捧着厚厚的专业书，要迈出第一步，去迎接他有前途的人生。

    早上上法规课的时候差点睡着，法规这种东西就是超级无聊，什麽得什麽须，还有什麽因跟应之类的，根本就是在考验中文造诣。但他尽可能的认真学习，这些未来都有可能变成钱的知识，再怎麽样也要好好记住。

    产险考证分两个项目，一个是法规，一个是实务，各科要拿60分才能取证。

    法规在白天上课四天之後，实务课安排在晚上，要上一周。这一个大班粗估有快要七十人，赖仕凯才知道，很多人都是有其他职业的，卖车的卖房的，还有宠物医院的护士，因为宠物险也算在产险里面。

    他已经开始在设想哪些人可以卖什麽保险了，越想越兴奋。

    不过，今天一整天都找不到男朋友，这让他有点失落。

    虽然这种情况也有过，再加上方爸爸还在医院，方惟鑫没时间应付自己好像也没什麽错。

    算了，自己都答应他一天可以只想五秒钟。只不过才一天的午餐加晚餐时间找不到人，又不是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

    想到这，赖仕凯心里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像是有什麽不好的预兆。

    赖仕凯晚上还有一个三小时的班要上，下班晚上九点多了。他在想下班之後要不要杀去医院看看？会不会太打扰？

    电话响起来，是「哥哥」打来的。

    听到噩耗，赖仕凯二话不说先请假了，骑上车直奔11楼住处。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麽会这麽快？自己还在计画要去偷看他爸爸呢，什麽都还没来的及，人就走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这几个当爸爸的，都在急什麽啊？说走就走很帅是不是？

    他不敢想像方惟鑫现在是怎样。

    见面再说吧。

    来到11楼，开门的是方mama。

    「小凯，你来啦。」方mama出声招呼，声音嘶哑。

    赖仕凯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上前就抱住了方mama，吓了她一跳。

    「阿姨，我来晚了，不好意思我空手来的，应该给您买杯咖啡的。」赖仕凯抱着方mama，轻轻拍她的背。因为不会安慰人，嘴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麽。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拥抱，推着方mama进屋。

    方惟鑫就看着，心想，这是传说中的小棉袄吗？虽然是个男孩，但b自己还有用。

    要他这麽亲昵的拥抱一个一面之缘的人，他自认做不到。

    「吃饭了吗？」

    「还没，我刚下课就过来了。你们都还没吃吧？不然我去买回来？」

    方惟鑫拉住他，转头询问mama：「妈，我们出去吃吧。去走一走。」

    他们决定叫车去酒窝坐坐，吃饭也好，喝两杯也好，在熟悉的地方，b较放松。

    方惟鑫给徐sir跟mama互相介绍。因为两个人状态看起来很明显就有事，徐sir也不多问，只说：「你们找位置坐吧，菜我看着上。阿姨要喝酒吗？」

    方mama微笑着点点头，她说：「好呀，可以喝一点。不要太辣的，要好睡的。」

    徐sir又转头问了方惟鑫跟赖仕凯，两人决定先不喝酒，一行人上到二楼，正对吧台斜对面的长桌坐下，刚好偏头就能看见舞台。时间尚早，演奏还没开始，店里播放着VK克的钢琴演奏，店内宁静的氛围让三个人都缓了过来。

    徐sir远远看着，饶有兴趣的脑补，这是走明路了？是因为带回家所以气氛才这麽古怪吗？

    一时静默。赖仕凯不知道怎麽问，方惟鑫不知道怎麽说。

    还是方mama开口：「小凯，你还在上课啊，不是说毕业了吗？」

    「我去上培训，打算考产险证照。」彷佛撕开了某种结界，赖仕凯开始聊到未来的规划问题。

    「……所以我就想，等我兵役服完，这样b较好找工作。因为我喜欢车，汽车档车都喜欢，可以朝这个去发展。」

    他有点腼腆的笑，还是觉得跟医生的职业有点不配。但是聊这些话题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不吝分享。

    方mama点点头，鼓励道：「有方向总是不错的，行行出状元嘛。」

    方惟鑫看着面前带着笑说话的两人，心慢慢放了下来。

    这一整天，他和mama的相处除了悲伤在同一条线上，几乎无法正常交流。所有的话都卡在x口，除了无声的哭，再也找不到其他能填空的事物。

    把赖仕凯叫来吃饭果然是对的。

    晚餐菜sE挺家庭的，一份清炒空心菜，一份马铃薯炖牛r0U，一份虎皮豆腐，一盅剥皮辣椒J。方mama喝了两杯粉红佳人，他们俩人倒是喝光了一整瓶柠檬水。

    份量不多，只是吃的更少。

    餐桌上，方惟鑫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不尴不尬的吃完晚餐。

    他下楼结帐，徐sir悄声问：「这是带回家见家长了？」

    事实上，徐sir连这两个人已经交往的事情都不知道，这速度……上次不是还说不可能吗？

    「上礼拜五就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