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麻木 (第1/5页)

    很突然吗？裴辰并不这麽认为。

    「反正这条命拿去也无所谓。」或者说，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裴辰一脸淡定，也没管空气中的腐味散乾净了没，更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突然身Si，拿了一颗蓝sE的马卡龙塞进嘴巴里。

    确实好吃，他这辈子还没怎麽吃过点心呢。裴辰的脸上还是一贯的麻木，压根不像受到生命威胁。

    沈渊原先在看到对方弱不禁风的样子後，正要打消被监视的Y谋论，但此刻他又不确定了起来，对方的冷静过於反常，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不断生根发芽。

    「你知道脑袋上的是什麽吗？」首先，他需要排除对方是真傻的可能。

    将方才脱掉的外套穿戴整齐，沈渊坐回沙发，翘起他修长的腿。

    「枪啊，不然呢？你要特别手动拉枪栓，制造一点声响来提高戏剧X吗？」这话说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麽似的平淡。

    裴辰心想，最好激怒他，一气之下开枪直接毙了，这样就能结束这没有任何意义、像孤魂野鬼游荡又饱受折磨的人生了。

    只少现在的他光呼x1就觉得难受，他的人生至今为止就像是一场无止尽的折磨。

    不管是对金钱的焦虑，对存在的意义，又或许是恐惧本身。

    沈渊在处理屍T的时候看不出裴辰有任何变化，连眼底都没有光，那是一种如Si水般的沉寂。

    连呼x1都没有因此滞涩半分，那是种为想法、为修饰行为而驱动的躯T。

    有理由且合理便可行动，反之则全然虚无。

    呼x1，活着，执行。

    只有提及Si亡，才稍稍让这个年轻人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动。

    沈渊能察觉其中隐隐有种暧昧的气息，但这绝对不会是一见锺情，所谓一见锺情在他眼里不过是见sE起意。

    思索间不妨碍沈渊端起花草茶轻啜一口，可惜有点冷掉了。

    「来吧。」闭上眼，裴辰稍仰起头，呼x1终於顺畅了起来，他深深x1了一口，感受那种近乎要习以为常的恐惧。

    Si亡前等待的过程很漫长，这是唯一能解脱的方法了，恐惧是缓慢爬升的温凉，不足以令他心跳加速。

    「将X命交予他人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打在鼓膜上的重低音就像是审判者的叹息，闭上眼的裴辰暗暗耻笑自己，令他头皮发麻的不是後脑勺抵着的枪口，而是对方磁X的呢喃。

    这些日子他渐渐发觉自己的意识相当cH0U离，他稍微有点实感了，却是对这种事。

    「端看决策者认为有没有价值。」

    这是一场豪赌，而他通常希望赌输，一次给个痛快，毕竟他知道自己不配拥有美梦，梦也终究是梦，迟早会醒的。

    他不过只是借了把枪了结自己，这麽简单而已。

    思来想去，沈渊却迟迟没有开口，这之间有太多的考量，他没有正面回答。

    「没关系，还有很多案子可以请你忙，委托费维持原先答应的三倍当是封口费，如何？」

    毕竟有关系的就没关系，没关系的就有关系，有关系到找不到关系的，也不会让裴辰这个履历上的菜鸟处理。

    他佩服，但佩服的地方不能说是裴辰的胆识，毕竟他在黑暗中敏锐的知觉告诉他，不是这麽回事。

    「听沈先生安排，毕竟，我没有选择。」

    「你有，凭你那张清秀的脸，你知道如何来财最快，但你没有选择这麽做。」

    裴辰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似乎方才微不可见的动摇已被这男人尽收眼底了。

    後脑勺的枪是被收起来了，但现实生活早就像被打了好几枪，破败不堪。

    「用不着杀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像领会到老板下的逐客令，陈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加好了联系方式後要送裴辰离开。

    方才裴辰的手机有点慢，甚至枯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让人烦躁，至少陈默一路陪着直到加好才带下楼。

    想着陪自己这麽久的手机差不多该寿终正寝了，直到漫长的电梯停在一楼，叮的一声提醒裴辰到了，才稍稍回神。

    待到裴辰步出大楼，陈默才用耳机通话：「老大你怎麽看？」

    通讯的另一端却没有回答，只是用他一贯不容质疑的口吻指派工作。

    「让老四老五跟着，实时回报。」

    「是。」

    自从沈渊接管凌云会後手下的设备都有更新，b如耳朵上这款无线耳机也有无线电功能，尽管听起来不稀奇，但它的防脱挂钩请他这个整天上蹿下跳的暗卫特别试过，怎麽甩都不会掉。

    耳机机T也很轻，也能调整要降噪到什麽程度，又或者不使用降噪功能。

    款式是有双耳的，但为了在追捕别人时方便，一般组员都只戴单耳，但不影响功能。

    他从耳机接收到老大那边传来的指令，他不懂为什麽要跟踪一个行屍走r0U的年轻人。

    「老五，你觉得老大要我们找机会解决他，还是活捉。」

    他对着身旁身姿挺拔、一脸严肃、全身上下散发的气息跟驻守卫兵一样Si板的男人，提出灵魂拷问。

    被称爲老五的人沈默寡言，头发只b平头长一点，JiNg壮的身材站得笔直，只是身上背着超大吉他盒，只有组里的人知道里面是一把小型狙击枪，但不知道雇佣兵先生如何塞进去的。

    「看着，然後回报，老大没说要动手。」

    为了巧妙的融入街景，老四没有穿上那有着浓厚中二感的夜行衣，他也没穿上引人注目的迷彩服，只是穿着为数不多的便服在大街上走。

    「那怎麽不派肌r0U笨蛋跟研究狂来就好？」

    老四嘴里的肌r0U笨蛋是老三在地下拳场赎回来的拳王，研究狂是整天埋在实验室、捣鼓一些花花绿绿药剂的白大褂老三。

    「他们去搬货。」

    老五机械式的回答，据说货是老大的朋友，才派信得过的老二老三去。

    他们四个是老大名义上的保镳，虽然正式聘雇、有写契约的，只有老五这个军人出生的雇佣兵，组织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转弯了。」老四躲在墙边，观察着瘦弱的身影，那个叫裴辰的人，明明走路的时候腿都没怎麽抬高，鞋底摩擦着地面拖泥带水的，却一点声响也没有，脚程还飞快。

    「我上楼看，你近身跟。」留下这句话後，老五一个闪身跳上隔壁街防火巷的矮墙，挑了一栋视野极佳的楼，能更好的纪录行动路线。

    飒飁凛寒，裴辰在踏步间感受到了一丝肃杀之气，当然他不能转头，那样太明显了。

    状似普通的走路，裴辰印象中路边摊贩间有一条小道，他像以往躲避追捕时那样，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找掩T、翻墙。

    老四也不是白领薪水的饭桶，看到Y暗的巷道就有种直觉，二话不说钻进小巷，贴墙的绿sE大型垃圾桶旁边却不见人影。

    裴辰藉着窗户与铁栏杆的倒影，看见一个黑发男子在附近梭巡，不确定是少年还是青年，耳朵上还有跟陈默一样的耳机。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麽巧合的事，但他不明白是出於什麽理由要对他赶尽杀绝，并且对方觉得派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他。

    不对，不是一个人。

    在办公室拿枪对着他的不是这个黑发男，不管是影子还是气息很明显b沈渊还高。

    他想观察周围，就算是冬天的太yAn还是一如继往的亮，裴辰抬头也於事无补，无法看清左侧不远处那栋楼的屋顶有什麽东西。

    如果要看清街道，那栋楼无疑是最适合的地点，上屋的方式快又简便，附近的旧屋也不高，不会遮蔽视野。

    等到黑发男走後他才从民宅与防火墙的空隙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