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忘川之上 (第3/3页)

型似乎是终於想起来了，吴邪耳畔仅剩Si寂，他无声望着胖子身後的男人，一如当年沉静的面容，蓝sE的连帽衫。

    一阵天旋地转。

    吴邪看见那人快速向自己奔来，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早已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被对方紧紧拥在怀里。

    「……吴邪。」

    那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nongnong颤抖，吴邪双手无力的哆嗦着，却仅仅攒住了对方背上的衣料。

    「小哥……小哥、闷油瓶、张起灵！」

    终於……

    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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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些无意识留下的空白，都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填满我记忆所有的空缺。

    张起灵紧紧抱着怀里咬牙痛哭的人，万分庆幸自己在生前找到了孟婆墓，和她做了交易。

    用百年记忆换取留下有你的部分，我对自己发过誓，绝不再将你遗忘。

    「小哥，对不起、对不起……我……」

    吴邪哽咽着，满嘴胡乱的道歉，却怎也说不出口那句我曾忘了你。

    是啊，他怎麽可以忘了闷油瓶。

    他吴邪可以忘记任何人、任何事，哪怕咬着牙、流着血的忘了胖子、潘子，也绝不能忘了张起灵！

    他怎麽可以、怎麽能够……

    「别道歉，吴邪，你不欠我什麽。」从来不欠。

    「不，小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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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平了。」将额头抵上吴邪的，张起灵专注的看着眼前哭红的双眼，彷佛要望进对方灵魂深处。

    吴邪知道张起灵指的是西王母陨玉那次，慢慢清醒过来的脑子也知道这时候再继续说就太矫情了，他站起身，x1了x1鼻子，伸手拽过一旁同样老泪纵横的胖子，扯开嘴角道：「小哥，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忘川河畔忘情镇，铁三角隔世重聚，撇开重逢的那一刻，自当热闹无b。

    胖子在饭桌上不胜唏嘘，直说幸好小哥来的及时，不然他真的会想不起来；吴邪笑而不语，桌下的手却紧紧与张起灵十指交扣。

    饭桌上，张起灵仅仅简单交代了自己和孟婆的交易，却在饭後将两本笔记递给了吴邪，一本极厚的是他自己的，另一本是吴邪留下的。

    吴邪试图询问他是如何将这两样东西偷渡下冥府的，张起灵却说他忘了，他和孟婆达成的协议里，他只会记得与吴邪有关的部分，基本上连胖子的部分都极其稀少，所以他只知道自己将笔记交了出去，或许是给了某个人，其余一片空白。

    胖子的记忆一天不如一天，吴邪和张起灵每天轮流拿着笔记与吴邪来到这里後的日记给他复习，但成效仍然有限。

    最糟糕的是，吴邪发现自己也慢慢开始有了失忆的现象，最开始是忘了爷爷的本行是养什麽，後来忘了爷爷是土夫子。

    吴邪感到不安与恐惧，却不知该如何告诉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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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天夜里，张起灵进入他身T的那一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吴邪所有情绪才一GU脑的爆发开来。

    一夜疯狂，连张起灵都难得失控，吴邪哭红了眼，浑身上下红红紫紫，尽是被疼Ai後的痕迹。

    张起灵环抱着睡着的吴邪，手掌不住抚m0着对方的脊椎，缓缓由上而下的婆娑，心里慢慢有了想法。

    隔天一早，在帮胖子复习完记忆後，张起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唯一能解决目前状况的办法。

    「一起上路。」

    吴邪和胖子对看。

    的确，与其留在这里，等变成行屍走r0U再各自离开，不如趁现在一起上路。

    只是……

    吴邪静静望向闷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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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张起灵一眼洞悉，伸手握住吴邪的手，「就算你忘了，我也会记得。」

    这句话好生熟悉，吴邪想起自己笔记里从西王母陨玉归来的某一段。

    「小哥，抄袭是侵犯着作权的。」

    张起灵只是安静的看着吴邪逐渐漾开的笑脸，黑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孟婆的摊位自从千百年前开张後便不曾收摊，因为永远不知道忘情镇上何时会有需要忘却一切或已然忘却一切的人要离开，然而，小小的摊位上，今天同时来了三个人，她认得当中的一个。

    「张家小哥，又有什麽事要找我老太婆呢？」孟婆呵呵一笑，目光望向与张起灵十指交扣的吴邪，点头道：「出水芙蓉弱官人，难怪、难怪。」

    吴邪窘的耳根都红了，张起灵稍稍使力握紧了吴邪的手，开口道：「婆婆，我们再做个交易。」

    「说吧。」

    各自捧着一碗汤，铁三角面对面站着，视线交错，胖子首先举起碗。

    吴邪与张起灵的目光交缠，缓缓跟着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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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

    碗沿碰撞，三人同时饮尽。

    尽管忘情镇使人遗忘挚Ai，又覆想起，最终再次遗忘，然而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是？

    孟婆望着逐渐消失的三人，皱纹满布的嘴角神秘的g起。

    她隐约想起，好几百年以前，也曾有像他们这样的三个人，来到这里，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麒麟子，七世劫，幸得不负，生世相随。

    清明的目光自苍老的眼眸中望向远处的冥王殿，她难得忆起了过往，笑容分不清是在嘲讽那甘愿为情触犯天规的麒麟，亦或是自己。

    若有似无的叹息自远方传来，消弥於彼岸花海。

    忘川之上，桑梓之下，如有容颜，铭刻骨血，Si生轮回，如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