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一梦中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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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头,看见刚才的丫环领着一个男人走进厨房来。

    那个男人一进来便弯下身叫道。「小人李甫见过二少爷。」

    沈沧海一眼认出男人正是那个终日欺负他的李总管,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把头埋进男孩怀里,挡着自己的脸。

    男孩对弯着身等他回应的李甫睬也不睬,只顾笑着用掌心揉沈沧海的头发,捏他的脸颊,逗他耍玩,渐渐地沈沧海忘掉害怕,从他怀出钻出来,又去抓桌上的糕点吃。

    取过一件糕点放在他的手中,男孩笑问。「糕点好吃吗?」

    「好吃!」沈沧海想也不想便点头。

    「想不想每天都吃?」

    他老实地答。「想!」

    「以後住进我的地方去,那你想吃什麽都有。」

    这次沈沧海没有立刻回答,眼角飞快地向旁边的李甫窥看一眼。

    男孩留意到了,却装作没有看到,只笑问。「不想?那里不单止有美味的食物,有漂亮的衣服,我还可以教你很多东西,喜欢武功吗?我可以教你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功夫。」

    沈沧海又向李总管看一眼,悄声说。「只有我答应你没有用的,我听丫环姊姊说过我们这些被卖来的孩子,有用的就选做圣教的弟子,没有用的就做下人,全都由李总管决定……不过,李总管说他讨厌我,所以我注定要做下人了,还要做最惨的那种,每天早上打扫,中午挑水,洗衣服,晚上只可以吃一个馒头,之後还不准睡觉,到厨房砍柴,要一直做到死掉。」

    他以为自己说得很细声,其实说的每一个字在厨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神色冷若冰霜的丫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而李甫的脸孔则刷白如纸,浑身打颤。

    听罢沈沧海的话,男孩哈地笑了一声,脸微倾,斜眼看向李甫。

    「李总管果然权威!那请问一下,由今天起他可以搬到我的院落去吗?」

    言犹未休,李甫双腿发软,砰的一声跌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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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微笑着说。「李总管何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我怕担受不起。」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李甫浑身打颤,双手几次撑着地想要起来,但四肢发软,总是跌回地上去。

    搅着他狼狈的模样,男孩好笑地摇摇头。

    「李总管,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小人……小人……」李甫又慌又乱,嗫嚅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男孩眉宇间闪过不耐,向丫环打个眼色,她便踏前两步抓着李甫的右手臂扶着他站起来。

    男孩垂首温柔地看着沈沧海说。「李总管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今天起你就搬到我那里,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双眼来回於温柔地微笑的男孩和脸色发白的李甫之间,沈沧海眨一眨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男孩显得很高兴,笑着揉搓他松软的发顶,又摸他的脸蛋,沈沧海正襟危坐,任他逗弄,没有再扭动避开。

    他不是傻子,连李总管也那麽害怕,男孩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是丫环姊姊口中说的「主子」。

    逗了他一会儿,男孩挥一挥手,丫环和李甫肃然退下去,一直走到门边,男孩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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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总管,还有一个问题我差点忘记问。」

    李甫登时僵在那里。

    男孩悠悠地问。「什麽是压人?」

    闻言,李甫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又吓得跌到地上去,丫环早有准备,手一伸,便把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李甫扯住。

    男孩笑着说。「不答也不要紧。我再问你,你知道圣教的教规中,以权谋私,欺凌、yin辱同门,是要怎麽处置的?」

    李甫的牙关不住打颤,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答不出来吗?那也罢了。」男孩笑着抬起眼,看向李甫身旁的丫环。「锦瑟,你说吧!」

    「是!」丫环垂头,答。「分别是斩首之刑,断臂之刑,及三刀六洞之刑。」

    男孩点头。「好,我现在就简单一点,只赐三刀六洞之刑便是。」说罢,又是勾唇轻笑,只是笑意根本没有传到眼底。

    看着从他年少的眼睛内流露出的寒芒,李甫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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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然而生的求生之意催使他急速转身,逃走,足尖刚迈,身後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就像什麽锋利的事物划破长空,直刺入rou的声音,接着,眼前一花,「篷篷篷!」三声过後,面前的门柱上便插着三支短剑。

    茫然之际,腰腹间的一阵炙痛令李甫垂下头去,鲜血有如泉涌,从身体上的三个小孔狂喷而出。

    惨叫声瞬间响彻黑夜。

    男孩却再也不看李甫一眼,垂首看向怀中的沈沧海。

    沈沧海呆呆地看着李甫倒下去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男孩举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他都好像看不见一样。

    男孩担心地在他的肩上连拍几下,他终於眨眨眼,扭动脖子,眼睛慢动作地移到男孩身上。

    男孩对他微笑,笑得极温柔,俊秀的脸好看极了,沈沧海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由心里一直冷起来,冷得手脚,全身都像浸在冰水里一样。

    身子被抱着,男孩柔着声音在耳边说着话哄他,手掌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但是那份寒意没有半点退减──就好像刻在骨子里一样,一直到很多年後也无法退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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