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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家时客厅里没有我老婆儿子的笑声，每次我回家他们都在客厅里玩，今天没看到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管家放好我的西装外套过来说：“少爷和小少爷在后面花园玩，王嫂跟着呢。”

    我习惯笑笑：“嫌我回来晚了，今晚有的时间要哄了。”

    管家问：“还出去吗？车、东西都备着了。”

    我：“出去，我还欠两个宝贝一人两支冰淇淋呢。哄也要哄，今晚也得麻烦你。”

    管家满意点头，笑容满面：“应该的，我再去检查一遍备的东西。”

    我一个人往花园走过去，穿过我老婆最爱的琼花丛——每天清早带着我老婆慢跑时都要经过这片花丛，边上的根根脉脉我都记得。远远看见一大一小团在一起。

    走近了我才知道他们蹲这儿干什么了，在种花。

    “先生。”王嫂看着我走近喊了一声。

    底下两个毛脑袋听见声也不抬头，王嫂无奈笑着看我，我也好笑地蹲下来假装很苦恼，“咦？我怎么记得今天中午有人和我说要吃两个冰淇淋呢？是谁呢，我好像忘了。”

    两个毛脑袋依旧不抬头，只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是宝宝和爸爸。”

    “可我没有听见爸爸声音呢。”

    没去掉奶味的声音又闷闷地传出来：“爸爸生气呢，让宝宝代说了。”

    这小大人模样似的说话，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曲昭猛地抬头：“不许笑！”

    我连连道歉：“不笑不笑。”

    曲昭——就是我老婆，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有爱有恨，复杂得就像他的身体，有zigong有yinjing。我不清楚爱有多少恨有多少，或许交缠伴生，但我清楚恨一定多过爱。

    我的道歉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冷脸，他的反复无常我至今摸不透。

    “为什么迟到那么久？我们午饭吃过了你没回来，午觉都睡醒了你还没回来。”

    高中时我很爱他的这副冷脸，他的脸越冷我的心思越活泛，倒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我不愿意宝宝听到那些事，便支使王嫂带他先离开，“王嫂你带宝宝去洗个澡，身上沾泥了，我和昭昭等会回去。”

    “哎。”

    王嫂牵着宝宝离开了我才解释：“去了趟公安局，说是我被检举和两年前的孙家杀人案有关。”

    他看着我冷不丁来了句：“你做的。”

    我没有反应看着他：“你觉得呢？”

    他却说了句：“下次别迟到这么久。”

    所以说我至今摸不透他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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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我老婆儿子出去玩算是曲家的固定项目，我没和曲昭重逢前是我岳父岳母带这两个宝贝游玩，而陆锦诚只要不出任务，就必然是他带。

    这些年将申城玩了个遍，不忙的时候会坐私人飞机去临市玩一圈，像今天这种突发情况再坐飞机就太晚了，只能在申城里玩一玩。

    好在宝宝下午种花也累了，我和管家商量后决定出门就随便逛逛。

    “大爸爸中午干嘛了呀。”宝宝坐在我和曲昭中间，一条小短rou腿翘在我膝盖上，半躺在曲昭怀里说话。

    “陆爸爸给爸爸打电话说你今天一定会迟到，我说不会的，陆爸爸说他说对了就要我的小恐龙。”

    我认真听着宝宝没说完的话，他把另一条小短rou腿也翘上来才继续说：“我的小恐龙要输给陆爸爸了。”

    他的脸上没有不情愿的神情，尽管那只小恐龙玩偶是我岳母去世前一天送给他的礼物，尽管是他每天晚上睡觉抱着不撒手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大爸爸先要和你道歉，约定好的事没做到，还要对你的小恐龙说声对不起。”

    他翘起嘴角说：“没关系。”

    我：“大爸爸呢，今天迟到是去处理一件事，这件事情需要对宝宝暂时保密，如果后面解决了，宝宝还想知道的话大爸爸再和你说可以吗？”

    以前刚重逢的时候我就发现曲家教小孩子的方式是我没见过的，能告诉就直接告诉，不能告诉或者不适合小孩听的就之后再问他想不想知道。

    我照顾他的第一条必须做到的就是：无隐瞒、无欺骗。无论是我岳父、曲昭还是陆锦诚都会盯着我。

    我和他对视着，他想了会儿说可以。然后坐起来爬到我腿上赖着，抱住我脖子小声说：“那我告诉你爸爸为什么生气呀。”

    我瞥了眼曲昭，他没什么反应地看着我们父子俩。我低下头也像说悄悄话一样：“好呀。”

    “爸爸听到陆爸爸说你前女友的事啦。”

    陆锦诚告诉曲昭了？那他在花园里问我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说谎？还是……

    “宝宝不知道大爸爸有前女友啊。”宝宝说话打断我发散的思维，他说，“是爸爸没找到你之前谈的吗？”

    他的表情很天真，眼睛透着稚子满满的无邪可爱，但我知道他完全记得他三岁时的事，记得曲昭找到我的事。

    他聪敏早慧，无论外貌还是基因，完美遗传了我和曲昭，我曾想过如果我们重逢时他再大点，或许今天发生的就应该是“孙家案再发现一名死者”。

    他婴儿肥的脸嫩嘟嘟，白里透粉，大而亮的眼睛仿佛在说：是那个阿姨吗？

    我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