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碰到凌梦山教主和玉川相互怀疑 (第1/1页)

    等用完早饭，日头已高高升起。

    教主在院里练剑，我自然也要陪着他。索性随便找了本书，卧在榻上翻阅。

    然而我心中还想着昨晚顾府的事，手里的书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我离开长乐城已许久。顾府内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看来需寻个机会，先和翠屏见上一面。

    “在看什么？”正暗自沉思间，教主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

    他穿着薄衫，抱剑倚在穿花屏风上垂眼瞧我。看起来倒如个翩翩潇洒的江湖少侠。

    “没什么…随便看看罢了。”我笑了笑，朝他挥了挥书页的封面。

    “搜神记？”他挑了一下眉，脸上带了些笑意，“看不出来，你喜欢看这些神鬼。”

    边说着，他走到矮榻对面坐下来。一股热气顺着他的位置蔓延过来。

    “闲来无事而已…”听得出他话中的调侃，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将那随手扔在一旁。

    “也是，来长乐后你都没有出过门……”

    见我神色有些恹恹，他伸手抚了抚我的鬓角。语气轻柔温和：“用完午膳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自然和乐意出门，笑着点头。

    偷得浮生半日闲。

    没有带随从。我和教主沿着热闹的集市慢慢散步，瞧着街边琳琅满目的玩什和热闹吆喝的小贩商人。偶尔交谈几句。

    长乐城的春日热闹非常。

    街边店铺屋檐插着花朝节留下的各色花卉，鲜艳明媚。娇俏的少女从身旁穿过，笑声如银铃悦耳。

    长乐城中满是祥和安宁。没有他的江湖纷争，也没有我的恩怨纠葛。恍惚间我觉得我们如世间最普通的人。

    直到我看到顾府的人。

    彼时我和教主正站在糖水铺前。他嗜甜，买了碗糖水就地尝了起来。

    我不喜欢甜腻的东西，站在他身侧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

    随意打量间，看到昨日遇到的两人。

    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顾明珠拉着凌梦山，正站在首饰摊前说着什么。

    她眉飞色舞，娇俏可人。

    他温润如玉，眉眼温柔。

    隔着人流看去，真真是对如玉璧人。

    “在看什么？”不过是多瞧了那两人几眼，却已被身侧的教主察觉。

    我闻言偏头。看到他手中拿着空的粗瓷碗，目光看向顾明珠二人的方向。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朝他摇头。不动声色地拉回他的注意力：“味道如何？”

    “还不错…”他垂眼盯着我看了一下，旋即将碗放回摊位上。又敛眉低声补充了一句：“只是还比不上滇地的玫瑰蜜……”

    那有些嫌弃的模样和他素日无表情的样子迥异。

    我不禁觉得些好笑。瞧着他蹙眉的模样，心情莫名轻快了几分。

    余光中瞥见那两人越走越近，我拉着他从左边穿过。避开那两人。

    我没有易容，也没有带面具。

    还不是时候，我还不想和顾家还有凌梦山正面对上。

    一路随意地闲逛，竟又走到昨晚阿奴放花灯的河岸边。

    热闹的花朝节已经过去，岸边没有人再放花灯。河中只剩被河水淹灭冲碎的花灯散片。

    此时河边没什么人，我和他沿着河堤慢慢走着。转头说话间，又瞧到昨晚教主现身过的那座精巧的阁楼。

    “教主。”我朝他指了指那楼阁，面露好奇问道：“那是哪里？”

    他随我指地方向看去，微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回答：“那是长乐城最大的酒楼，醉仙阁。”

    “醉仙阁？”我念着那阁楼的名字，点点头。却不打算再问下去。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并不打算干涉宫无忧和教中事宜。他不说，我也不会问。

    我和宫无忧在外间没有逛多久。

    以我们如今的身份，不宜在外久留。吃过午膳后我就央着他回了教坛。

    知道我们回来了，阿奴兴冲冲跑来见我。

    只是我此刻没有什么心情和她玩闹。

    塞给她一包她从街上买回来的桃花酥，说了两句话就将她哄回去。

    回屋时教主正坐在窗前的小书桌前，笔走龙蛇。似乎是在处理教中的事务。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

    “阿奴回去了？”

    “嗯。回去了……”我朝他点头，径自走到书桌一侧的榻上坐下。

    榻上放着出门前他留下的书。

    我拿起来，随意地翻阅。心思却不在书上。

    “玉川…”宣纸上走笔的沙沙声停顿下来，教主轻声唤我。

    “教主？”

    我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偏头看他。

    “你这几日似乎有什么心事？”毛笔被他搁在一旁，教主敛眉盯着我看。

    “没有啊……”我朝他笑笑，轻声解释：“可能是突然换了地方，还有些不习惯吧……”

    “你应该中原人，对中原也不习惯吗？”他仍然看着我，有些不信。

    “从前的事情，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我不曾料到他会突然问我这个，有些无措地垂下眼。

    “我…我不记得了……”我捏着书角。事到如今，我只能如此答他。

    “是吗……”他起身朝我这边走来，微微叹了口气：“有时候不记得了未必是坏事……”

    “这……”

    我疑心他对我起了疑，抬眼打量他的神色，却又似乎并不是那样。

    “教主有什么心事吗？”我伸手去拉他的袖口。

    他便顺势在我身侧坐下。

    “为何这么问？”他没有回答。伸手拿起一旁我放下的书，随意翻阅着。

    “这几日…不，应该说来中原后。教主似乎一直郁郁不悦……”我放轻声音，缓缓说道。

    听完此话，他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看向我。

    “你倒是心思细腻…”他嘴角微勾，神态看起来倒比之前轻松了一些。

    这句话无疑肯定了我刚刚的疑问。

    “我日日在教主身侧，自然比旁人熟悉些……”我心思回转，面上带着浅笑回答。

    这么问只是不想他再细究我失忆的事。对于他的心事，我无意过分探究。

    只是教主却似乎不这么想。

    他放下手中的书，垂眸看着我。

    “玉川，你还想找回自己从前的亲朋好友吗？”

    我心中一震。明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心绪却控制不住起伏。

    “我不知道……”我避开他看过来的目光，口中踌躇犹豫道：“只是…我掉落山崖又失踪许久。却也不见人来寻，恐怕也不曾有什么亲朋好友吧……”

    “再说…从前的事不过过眼云烟罢了……”我扯着嘴角，轻声说道。

    虽是这么说，但一想到顾府和凌梦山。心中却终究恨意难平。

    “过眼云烟吗……”听了这话，他跟着呢喃起来。语气幽幽深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乖顺的坐在他身侧，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