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进一步的契机 (第1/1页)

    韩皓泽看着他的反应，脑海里先浮现的词汇竟是「可Ai」两字，被自己荒谬的想法给逗笑，连带着嘴角也微微上扬，盯着眼前那双瞪大的瞳眸，含笑道声：「抱歉，我问得太突然了。」

    「其实也没什麽，这无关甚麽好说不好说，也没有难言之隐在其中。」苏曜晨轻笑，顺势往椅背舒服的靠着，卸下工作的状态，此时的他眼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光，如淬了点点繁星，韩皓泽不由自主被他的眼眸x1引，从中可窥见对未来的憧憬与希冀。

    苏曜晨放缓语速，此刻的他，声调不如播报时的平稳俐落，反而添了点感X与柔sE，述说的彷佛是存在一则故事中平淡不起眼的小角sE：「韩哥，你能想像我很喜欢运动吗？尤其是热Ai打bAng球。」

    这麽一说，韩皓泽仔细打量他，确实难以想像。

    苏曜晨拥有白皙的肤sE，身高近一百八，T型有明显的肌r0U线条，可见平常有健身习惯。但若论起其喜欢的运动是bAng球，是个顶着烈日在场上进行的运动，肤sE是真的不像，也难怪他会这麽说起。

    「也许是天X使然，或是我爸妈给我的潜在基因，小时候看电视总是转到T育台看bAng球b赛，因为还小，起先不懂规则，看着看着有天就懂bAng球为甚麽能收获大批球迷观看的原因，也是因为发现迷人的特点，所以更热Ai这项运动。」苏曜晨回忆起过往记忆，一时彷若时光停滞。

    「而这一切，要感谢的是播报每场球赛的主播与球评，是他们引领着我涉略这项领域，让我清楚了解播报员在球赛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从那时起，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出sE的主播。」

    「那为甚麽不是选择朝着bAng球选手为目标？」韩皓泽有些狐疑。

    「喜欢是GU冲劲并非实力，这是两回事......」说至此，苏曜晨脸sE些许黯淡，气氛瞬而带沉，「我到国中才清楚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我的球技并不出sE，没有与生俱来的天分，靠着努力还是无法赢得大家目光，那时我方才知晓，也许选手这条路真不适合我，空有热Ai是不够的。」

    「可你现在就做得很好。」韩皓泽放缓声，眉眼间尽是温柔，如春日里的暖yAn驱散满室Y霾，「现在的职业不是你喜欢的吗？我从你的眼中窥视到一望无尽的热忱，那是刻意伪装也装不出来的真情实意，任何一条道路若缺少了喜欢，是走不长久的。」

    看着杯口的水珠，韩皓泽手指轻轻摩娑玻璃杯身：「我与你不同，我爸以前是职bAng选手退役，我从出生起，就被赋予要继承我爸的成就。小时候的玩具是bAng球，小学参加的是bAng球队，国中被选入国家队b世界盃，再到後来被联盟签入，在外人看来，也许我生来就是要走这条路，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喜欢的是甚麽。」

    苏曜晨脸上震惊，缓过来後轻声问：「那你喜欢的是甚麽？我从你的眼底，也能瞧见你对bAng球的热Ai，如果没有企图、没有赋予寄托，那在你手受伤时便该是欢喜，你终於能挣脱这层束缚，短暂的喘口气，但是你没有，你的脸上写满对未来的忧愁与不安。」

    「我想过，人生若能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选择走bAng球这条路。」韩皓泽坚定道，「不是为了继承衣钵，只是很纯粹的，极享受在红土上奔跑的过程，以及站在投手丘将每颗球紧紧掌握去向的快感，这份热Ai，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不会淡去，只会更加浓厚。」

    语落，两人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可置信。

    明明还停留在陌生的起点，明明才认识短短的两日，竟是在不知何时开启的问答，褪去了坚固的外壳，难得的从内里流露出一丝不可见的脆弱，随即又被另一方以满腔温柔包围，接住了曾经羸弱的身影。

    他们的人生不是像照镜子般映照相似的道路，反之，是截然不同的故事。启程虽偶有跌跌撞撞，可是最终仍是抵达了他们打自心底喜Ai的目的地。

    韩皓泽微微一笑，指尖不自觉敲了敲玻璃杯，清脆的声响在静谧中格外明亮。苏曜晨垂下视线，嘴角也隐隐翘起。

    双视而笑，不约而同的，他们想起自己的初衷。

    过了午後，热气不散。

    球场上的小小身影开始做起了热身C，趁着未开赛前反覆的练习接投以恢复手感。

    转播席上，主播与球评就位，相互确认流程和核对球员名单与细节，整理可穿cHa其间的对话。大致顺过後，苏曜晨往後方看去，见韩皓泽也正看着自己，唇瓣翕张，透过嘴型无声地描绘出两字。

    加油。

    苏曜晨自信的点头，又转回身，盯着电脑萤幕随时做好准备。

    韩皓泽第一次坐在转播席，透过玻璃窗能清楚望见下方场上的动静，球员的各种举动一览无遗。看着那些小小身影，又g起小时打球的情景。

    YAnyAn高挂在天，为球场镀上一层金边。场边观赛的应援声，犹如一层层海浪堆叠，愈涨愈高，时而涌近，时而退远，混杂着紧张与期盼。

    场上，「砰——」的一声，球bAng结实击中球，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紧接着是球划破空气的急速呼啸。红土在跑垒者脚下被踢起一片片，微微的粉尘在yAn光下显得像漂浮的细沙。

    苏曜晨紧紧盯着球的轨迹，一路追随到落在全垒打墙内，球被墙挡下落地，右外野手奋力奔跑上前拾起，不浪费任何一分一秒，球再度从手中传向内野，虽已来不及拿下出局数，但至少牵制了对方继续往前推进垒包的可能。

    「这一支安打带有两分打点，把二垒与三垒送回来，星海国小又站上了得点圈，目前二垒有人，一人出局。」苏曜晨靠近麦克风，即时播报最新战况，同时手边工作不停，持笔画记。

    方才，韩皓泽的眼神同样追随着球，眉间的神情带着专注与些许期待。苏曜晨落笔，悄悄回头看，球场的热烈与身旁人的沉静形成了奇妙的对b。

    因在工作，耳麦还配戴在身，苏曜晨不能多说甚麽，但只看一眼就能明显感觉到，韩皓泽的心情有稍稍平复了一点。站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球员，曾经也是小时候的他。

    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小时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