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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套牢的枷锁 (第1/1页)
知晓韩威退休後在国小bAng球队担任教练,然而这却是苏曜晨第一次在球场上亲眼见到他。与萤幕中那个锐气b人的身姿相b,如今的韩威眉宇间添了几分沧桑,岁月在脸上刻下的痕迹无可掩饰。可即便如此,他站在教练指导格时,依旧挺拔如山,眼神锐利得彷佛能洞穿每一次挥bAng与投球。 他一句话出口,声音宏亮,能让场上的小球员瞬间屏息;他轻微一个皱眉,便足以让少年们紧张到改正姿势。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不是靠名声堆砌,而是多年来对bAng球的热Ai与执着,自然渗透进骨子里。 苏曜晨手中握着笔,他忽然理解了,为何韩皓泽在谈到bAng球时,神情中总会夹杂一抹难以言喻的重量。因为在这样的身影之下,热忱不是选项,而是一种与生俱来、无法回避的宿命。 活在父亲的背影下,他不能完全地做自己。正如他所说,没有人会倾听他心底的声音,无人在意他想要的是甚麽,唯有bAng球,是他的责任,是他必须要继承的光环。 「今天播青少bAng的赛事看见你爸了。」苏曜晨趁着空档打了几字,按了发送键。 H.Z.:印象如何?还是曾经的韩威吗? 那头很快地秒回,苏曜晨又输了几字:「多年不见,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韩威,只差身分转换而已。」想了想,迅速隔着玻璃拍下照片,传了过去,「给你看看此刻你爸的样子。」 H.Z.:谢谢,这张脸我可太过熟悉了…… 苏曜晨看着讯息笑出了声,抬头眼见下一局即将开始,飞快道:「晚点聊,我要开始了。」 由韩威带领的队伍,轮到这局守备。只见投手稳稳发挥,一颗接一颗投入好球带,却在即将要三振时,被对方打出一支往一二垒中间方向的滚地球,二垒手用x前挡住了球的去向,手却没有来得及接起,便让球往前弹去,顺利让打者跑上一垒。 韩威在旁气得直摇头,破口大喊:「二垒!平常是这样练习的吗?」 音量大到收音能清楚收进教练说的内容,苏曜晨一边讲解,一边听着韩威的言词,那种震摄感自耳边穿透而来,顿时能感受到声音里的寒意。 紧接着下一bAng打者,往游击方向打,游击手却因失误未能拦住,让对方趁势攻占一、三垒,韩威直截了当喊了暂停,进行防守人员的调度。 场上蒙罩一层低气压,球员的紧张全写在脸上,失误带来的压力也让投手投球不再那麽从容,出手频频失常,瞬间找不回手感、投不进好球带,韩威在旁不断的厉声指导,却稳定不了他们的情绪与心态,此局一连失了五分,投手用球数也暴增来到四十球。 b赛是六局制,中间整理球场的休息时间,正是调整战术的时机,苏曜晨紧盯着韩威的身影,他眼前站着一排小球员,此时纷纷低着头默默的接受他的训话。 韩威的严厉指导,是隔着一道玻璃也能感受到的压力。苏曜晨看着那一排低着头的小小身影,手背因紧握而泛白,唇角因紧张而抿成一线,心口忽然一紧。 小时候的韩皓泽呢?当他失误、当他承受这样的注视时,是否也是这样独自站着?是否也曾想过,有没有人愿意在背後轻轻拍一拍,告诉他「没关系」? 一GU酸涩窜上心头,苏曜晨几乎要失了分寸,他恨不得能回到那段时光,替那个无助的小小身影挡下所有责备,告诉他——你不必一个人背负。 他突然很想见韩皓泽,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情况下。 韩皓泽今天无赛事,此时正对着发球机练习打击。练了一整个上午,他不敢再继续锻链,怕超出自己身T所能支撑的负荷,於是决定收工去吃午餐。 用完餐後,突然想到早上苏曜晨说起的球赛,左右无事,也许下午能前去观赛。脑海有了这个想法,便立即驾着车前往赛场。 「下午还是你播报吗?」韩皓泽一边往球场走,一边低头传着讯息,「我现在刚到球场,想着没事来看看孩子们b赛。」 猝不及防,有道声音叫住自己:「韩皓泽!你这个时间点来看甚麽b赛!」 韩威正好走出场地,当即与韩皓泽碰了个面。 「爸……」韩皓泽有些头疼,他想着早上韩威带的队伍已经完赛,下午不可能会有另场赛事,这才放心前来,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让他遇上了。 「你就这麽甘心待在二军吗?休息日是拿来让你练习,弥补你先前的不足,不是真的让你心安理得的休假!」韩威张口碎念着,「你不要忘了,你是我韩威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当年我升上一军後就再也没下来过,你呢?你还剩多少时间登上颠峰?不好好把握机会,是要等着留遗憾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颤抖,紧握着双拳隐忍,他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一旦回嘴,等着他的便是更漫长的训话。说来也是可笑,年过三十还没有完全拥有自主权,或许顶着韩皓泽三个字,他就注定摆脱不了韩威儿子的标签,无法摆脱,韩威就会继续持这个理由约束管教。 算了吧。 这麽多年也习惯了。 正待放弃抵抗时,一道清冷温柔的嗓音,宛若救赎的存在,解救了陷入水火中的他。 「他的手受伤了,为甚麽还要勉强他?」 苏曜晨站在不远处,声音隔着场馆的空气,字字分明,像是要替韩皓泽说出他压抑多年的不甘。 他踩着稳重的脚步,步步趋近,最後与韩皓泽并肩,眼神凌厉的注视韩威的双眼,一字一句坚定重复道:「他的手受伤了,为甚麽还要勉强他?」 「你是谁?」韩威蹙额,不客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事,甚麽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嘴!」 「就凭我亲眼见证他从二军努力爬上一军,却又因为职业造成的手伤,b得他暂时退回二军,这其中的煎熬您知道吗?韩先生,您曾经也是投手,手臂韧带的损伤是投手最常见的职伤,您为甚麽不能多一份T谅!」苏曜晨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势,毫不退却的回击,话语铿锵有力。 「你说我不T谅?」韩威眉峰紧锁,声音陡然拔高,「我b任何人都清楚投手的手臂!正因如此,我才更清楚,伤痛不是逃避的藉口!一旦你踏上投手丘,责任和荣誉就得担起来!」 「荣誉?」苏曜晨冷笑一声,脚步再近一步,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那是您的思维!皓泽不是你,他有自己的选择与路要走!难道您要他为了逞一时之勇,把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手臂都赔进去吗?」 「你懂什麽!」韩威蓦然一喝,眼神如刀般凌厉,「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说这些!」 「我虽然什麽都不是,」苏曜晨咬紧牙关,目光却不闪不避,「但身为皓泽的朋友,我知道他b任何人更希望自己永远驻足在投手丘上,登上颠峰成为焦点,所以即便他手受伤,还是想方设法提早归队投球,这些您知道吗?」 「这些源自於他对bAng球的热Ai,才不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苏曜晨浑身淌着冷意,原来他曾经在电视上关注的明星投手,居然在成为爸爸後,理所当然地将诸多荣誉与压力全灌注在自己儿子上,b着他成为第二个自己。 空气瞬间紧绷,场馆里彷佛能听见每一次呼x1的起伏。 韩皓泽沉默着,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泛白。他看着父亲那张严苛的脸,又听着苏曜晨的声音,每一句都像是把压在心口的重石狠狠撕开。 「够了!」他低声出声,却没有谁停下。 韩威步步进b,语气坚决如铁,「皓泽,你要记住,你是投手!投手没有退路,只有上场!」 苏曜晨则斩钉截铁回击,「他是人,不是只会投球的机器!韩先生,您要他成为您的影子,还是要他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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