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1/2页)

    第一次睁眼的时候，所见之处灰蒙蒙的一片。我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看过去，是有人站在窗户前啪啪打字，高大的身影遮了大半的光。

    “顾澜！”

    这个身高太像了……有一刹那的疑惑，轻唤出声后马上收声，暗骂自己嘴比脑子快。

    赵挽泫正在和孙适瑕说道他不负责任的事情，居然把无依无靠的被害者兼嫌疑人单独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顾。

    听见背后传来惊叫，他转身看向带着些许自责的微表情的苏近黎。

    “怎么了？醒了？”

    “嗯。”

    “现场还没法动，可能还需要你在医院待一段时间。不想在医院的话，我们安排你到酒店去也可以，当然，是没法出市的。”赵挽泫公事公办，该说的全都和苏近黎说到位。

    我点头，随时接受警方传唤调查。

    孙警官呢？

    我很想问他，一旦自己不用说话、不用听别人说话，我就会回忆起昨晚上的事情。

    那个吻，意乱情迷温柔的紧，实在是心悸。我不是让他走吗？为什么要折回来？他是看在我可怜的份上给我安慰吗？还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怎么称呼？”

    赵挽泫拍了拍脑门，“草率了。赵挽泫，挽留的挽，水玄泫。”

    我点点头。这个名字就透露着一股故事感满满的气息。

    “请问，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饿了和要吃饭是两码事，我想拿手机点个外卖什么的，待会儿精神好点了，刚好能吃。

    苏近黎应该是摸了顾澜的尸体才那电话报的警，手机上全都是血手印，估摸着得今天下午才能化验检查结束。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暂时还不能，你先用我的吧。”

    我眨着眼睛说道：“可是我要买东西……”

    “没关系，你是饿了吧，花不了几个钱，你要过意不去，到时候还我也行。”赵挽泫摆摆手。

    我接过来，点开了外卖程序，顶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消息框：“他醒了吗？你注意一下分寸，不要给他吃什么垃圾食品。”孙顾问发的。

    他是指的我？

    “有信息。”我把手机递回去。

    赵挽泫隔着屏幕都能发现对方的埋汰，决定给他发一段语音：“我不就是在你出车祸那次去医院看你给你拎了一堆薯片吗？你至于这么记仇？”

    车祸送薯片？

    这是在暗示他脆的一批？

    我轻笑一下，没想到赵挽泫转身看了过来，被抓包了。

    赵挽泫可能真的是缺了哪根筋，“我百忙之中给他买的，其他兄弟我就送了一包辣条呢。”

    孙适瑕：算了，我待会儿到。

    “薯片不好吃吗？”赵挽泫问我。

    我思索着，在赵挽泫一脸你要好好说话的表情下说道：“看情况吧，要是出去玩，薯片可乐就是最好的选择。”

    赵挽泫满意的点头，望着苏近黎的眼睛，脑袋里憋出一个成语——双瞳剪水。

    得到孙适瑕的回复后再次把手机递给苏近黎。

    “你吃了吗？”

    “吃了，局里食堂吃的。”

    “嗯。这么早来是因为不放心我吗？”不放心一个嫌疑人单独待着，万一逃了或者销毁证据的事情。

    赵挽泫顿了一下，不放心他一个人？不不不，他是不放心孙适瑕和一个病人待在一起。他可没忘之前孙适瑕不按照规矩就给嫌疑人催眠的事情，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劝说孙适瑕及时止损，估计他现在该是待在监狱里吧。

    那么健全的一个人都能什么都交代，别说心里指不定有点问题的人了。

    我起床把被子叠在床脚后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刷牙结束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放好被子往后方转身。

    赵挽泫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地上那摊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把水拖掉。

    可这个卫生间实在容不下两个人在里面拖地活动，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看见苏近黎转身一脚踩在那摊水上，赵挽泫指头微动，脑袋里都是苏近黎会不会摔倒的想法。

    不过还好，苏近黎踉跄一下抓住门把手稳住了身形。

    我急促的呼吸两下，暗叹，这可真是，差点出丑了。

    “吓到了？”

    我听见赵挽泫警官在问。

    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还好，没想到接下来抬脚就呲溜滑出去，砰一声摔在地上。

    我：我的头刚摇完都还没来得及摆正就打了脸……

    “嘶……”真疼啊。

    赵挽泫也没想到踩着水还好好的，下一步溜出去了，赶紧来扶他又怕自己手劲大把人捏疼。反正他看着苏近黎细胳膊细腿的经不住他的力气。

    “摔到哪儿了，我叫医生来看看？”赵挽泫干脆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任由他自己找舒服的姿势坐着。

    我继续摇头：“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我这些天住在医院的话，医药费是谁垫的呢？我好在之后还给他。”

    赵挽泫拿出手机调出一份财产专协议：“是你自己的。顾澜在之前曾经有一份遗嘱，如果他死了，他的财产将全部转移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苏近黎的表情。没想到对方的困惑不像假的。

    我满头都是问号：“遗嘱？什么遗嘱？他好端端的立什么遗嘱？”

    赵挽泫沉默一下：“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

    我听着他这种相信玄学的回复揉了揉撞疼的屁股，不想说话。

    他从哪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他能从哪儿知道？笑话……

    大概是我揉一个地方揉的有些久，赵挽泫警官说道：“一直疼吗？我去要一瓶药你擦擦吧。”

    “唔，麻烦你了。”我点点头，确实挺疼的。跌下去那么响一声呢。

    赵挽泫出了门，我停下了揉搓的手看向窗外。医院每天都会打扫卫生吧，打扫干净了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孙适瑕走进来问道，但显然没有让苏近黎将思绪飘回来，还是看着窗子外头。如果不是在三楼，外头应该是昨晚上去逛的小花园。

    孙适瑕过去把窗户关上了一点，把买的早餐凑到苏近黎面前：“想去走走吗？”

    我向后仰了一下，看了看早餐又看向孙适瑕，“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不快，二十多分钟了，我开车来的。”孙适瑕见他不接，拉起他的手塞给他继续问：“想要下去走走吗？”

    “不用。”手心稍烫，应该是刚出炉的包子。我拆开袋子咬了一口，酸菜的，很好吃，能打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