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前生债第二章梦靥 (第1/2页)

    少年，站在一片Y郁而浓雾弥漫的野地里，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四周遍布着一座座颓圮的无主孤坟，荒烟漫草中唯见几盏无力的萤光闪烁，说不出地凄楚悲凉。

    冷风吹过，掠过耳畔的寒意让整个空间显得Y森诡谲，树上摇动的枝桠唏唏嗦嗦，像极了鬼魂呜咽的啜泣声。

    随着时间流逝，地面震动了起来，无尽的黑暗中，隐约可嗅到有GU异味随着气流蠢蠢yu动，那是带着血气和腐烂的恶臭。

    来了。

    他喃喃低语，目光牢牢盯着前方，从暗处猛地浮现出一双青绿sE的眼睛不怀好意的望着他，大小宛若车轮。

    那是一双魔鬼的眼睛，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千百个日子里，用一种贪婪的姿态注视着他，准备时机一到就将他吞噬。

    刚开始只有目光，渐渐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清晰，最近甚至出现了与地面磨擦的声响。他想，也许他很快就能看见这怪物的真面目。

    感受到一GU不怀好意的杀气倏地b近，他立即转身往反方向寻求庇护，这麽长时间重复同一个梦境，他对此处的环境再熟悉不过。

    少年迈开步伐拼命的往前跑，直到来到一座牛头人身的雕像前才停止动作，他并不知道这里为何会有这麽一尊塑像，但在他十二岁发现牛头人的存在之後，就注意到这雕像对那怪物有制约的作用，只要他待在这里，对方就无法在继续靠近。

    然而，这一次那魔鬼却没有像过去那样退缩，反而发出了鬼气森然的冷笑。

    「愚蠢的东西，你以为这东西还能够阻挡我多久，很快的我就会抓到你了。」

    「你到底是啥？究竟想要做什麽？」少年大着胆子质问对方，他不明白为何这怪物要追逐自己这麽多年。

    「我是啥？」怪物闻言杰杰地笑了起来，「我是你的噩梦，你永生永世无法摆脱的噩梦。」

    「为什麽是我？」他再也忍受不住激动地大吼，「你就不能去找别人吗？隔壁的老陈，巷子口的王祥还是监狱里的杀人犯谁都行，拜托别再缠着我了。」

    不是他想害人，而是十多年来几乎每晚只要一阖眼，就会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梦境，这种永无休止的折磨，换了任何人都受不了。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前世因今世果，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活在恐惧之中，直到还清对我的债。」怪物残酷地言语让他觉得全身都沉浸在一种刺痛之中，那是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不公平，」少年低吼着，「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前世做过什麽，你不能要我为我不知道的事负责。」

    「公平？这东西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只要血债血还。」

    怪物说完，数颗红sE的球状物从黑暗中朝他飞了过来，那是好几颗鲜血淋淋的人头。

    父亲、母亲、儿时玩伴，还有好多好多因他而Si去的人，他们圆睁眼睛，暗黑sE的血水从七孔汩汩流出，因Si亡而僵y的肌r0U拉扯出诡异而令人头皮发麻的笑，。

    各式各样的声音震耳yu聋的袭来，悲惨的嚎哭，绝望的嘶叫，撕心裂肺的呼喊……数不清地强烈的感情一下子涌入他的x口！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就好像许多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身T。

    「啊——」

    少年瞪大了眼，错愕又惊惶的发出尖叫。

    目睹无数黑sE的小虫子在腐烂的r0U皮和脓血中爬来爬去，没有，从前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画面呀！

    黑虫拍动翅膀飞了起来，黑压压的像乌云般笼罩在头顶上，然後铺天盖地的朝他冲来，霎时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虫，成千上万。牠们蠕动着、啃咬着，甚至企图钻进他的血r0U之中。

    他尖叫着，感觉牠们正侵袭着他身T的每一寸肌肤，从他的衣领爬进去，在头发里飞舞，他就像发疯一样Si命抓挠，将皮r0U抠得血r0U模糊。

    救命，谁来救救他——

    少年的嘴被大大撑了开来，有什麽塞满了口腔内，他的舌头甚至可以感觉到微微的震动。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楚的梵唱响起，整个空间剧烈地摇晃着，甚至出现gUi裂的痕迹。

    「摩诃般若波罗蜜、摩诃般若波罗蜜、摩诃般若波罗蜜……」

    随着越来越大声的佛号，虫子发出嘶嘶的悲鸣，然後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前方慢慢出现了光，照亮了伸手不见无止的嘿，怪物退了开来，从口中发出不善的咆啸。而那光芒，像是一张无形的大嘴，将他用力的x1了过去。

    同时，他听见耳畔传来了呼唤声，「江尚、江尚速速归来，醒！」

    少年江尚猛一激灵，整个人霍地清醒过来，睁开眼没有怪物、没有人头、没有黑虫，只有白sE的天花板，和一张熟悉而木讷的脸，一间极为普通的心理谘商中心。

    「已经没事了。」阿灿温和地笑了笑，大掌安抚地拍拍他肩膀，「那个东西被我赶走了，暂时你可以好好休息。」

    「我，快撑不下去了。」江尚将脸埋入掌心痛苦的说，这一年多来幸亏了阿灿的帮忙，让他能够偶尔摆脱梦靥的纠缠，但受到压制的恶念的反扑却更为猛烈，让他的承受度濒临崩溃边缘。

    「小尚，你相信我吗？」阿灿望着他的双眼平稳的问。

    「当然，」江尚毫不犹豫的点头，「要不是灿哥的帮忙，我一年前就撑不下去了。」

    阿灿点头严肃的道：「那你就要知道，人生在世本来就有无尽的艰难与折磨，凡种种苦厄，皆是前生种来今世受。只有面对与承担，才能真正走出苦海。」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麽会是我？」他无助地拉扯着头发，就算他的前生做错了什麽，那也不是他呀！至少不是现在的他。

    无声地看着他，阿灿的眼中有同情、怜悯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少年的挣扎，但却不打算解释，因果这种东西太过复杂，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T会。

    「回去吧！」他道，「回去休息几天，我会想办法解开你身上的怨念。但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真的有可能吗？」江尚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些年来他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恐惧，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当然，我可有骗过你？」阿灿平静地反问，声音不大却让人十分信服。

    江尚摇头，多年周围的人对他是如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唯有这个人虽然是萍水相逢，却不抱任何目的的帮助他、关心他，对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

    「总之我会帮你的，这是我的承诺。」

    少年憔悴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让他苍白的脸添几分血sE，「谢谢你灿哥，真的非常的谢谢你。」

    「呼，你这个地方真难找，我在外头绕了两圈了。」伴着一声嘀咕，大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一身黑的钟瑶皱眉走入，怀里抱着雪白的猫，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对b。

    「你可以打电话。」阿灿对她的抱怨不以为意的说。

    「如果会通的话，我早就打了。」锺瑶没好气的说，「只要非上班时间，你的电话永远都打不通。」

    第零小队每个人各自有其特殊的生活方式，讲好听是有个X，难听点就是怪人。

    阿灿不置可否的轻笑，这时白猫从锺瑶的怀里挣脱，悄然无声地跳上江尚的膝盖，一双金灿灿的眼睛瞪得老大，直gg地望着他。，

    江尚被看得浑身不对劲，总觉得那只猫的眼神古理古怪，让他感到芒刺在背，丝毫不想在这屋子里多呆半分钟。

    他匆匆忙忙地向阿灿打过招呼，转身逃难似地向门外跑去，他害怕，害怕那只猫彷佛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