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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1/2页)
虽说谢云流许了诺次日再上山去,可他方一回府,顿时想起这两天似是军情紧急,明日谢将军便要开拔出城,寅时就得起来准备一应事项,乱糟糟不知要到什么时辰;可若是此时派人去送信儿说不去,又恐李忘生多想,不由得叹口气暂时把这事搁置一边,过主院去瞧瞧自己一把年纪又要出门的爹。谢将军见他一副刚闲晃回来的做派,少不得扣着他耳提面命几句,复又细细嘱托他远行后京城诸事。 果不其然,待他目送队伍祭牙出征,再草草应付了一众皇亲显贵,日影已转到未正还过了两刻了。只看这些人,壮行之心没见多少,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是要把他谢某当傻子?谢云流烦不胜烦,告辞牵马便走,也不管身后如何絮絮议论于他,心中只惦记着李忘生今日许久不见他人,怕不是要以为自己诓他。也不知当如何哄他一哄,莫要他气自己失信才好。 谢云流这回再寻李忘生后窗已是熟门熟路,他心中虽早转过了一众浑话要哄人,可瞧着那雕花窗扇儿紧紧合着,心中竟有些情怯,在窗根儿徘徊许久,听那窗内似有人摆弄香炉茶盏,才轻敲那窗棂低声道:“忘生,师兄又来看你了。”屋中声响骤停,却只不言语。谢云流忖度他这番应对,也不知是否恼了自己,复又哄道:“家父今日出征,实是忙得很,并非有意教你等这许久。我记得今日该是观中休沐,师父必然下山沽酒,出来师兄带你跑马去。”屋中人仍不做声,谢云流心思百转,一时又想,难不成是忘生气自己昨日行事唐突?可瞧他昨日神色,分明也乐在其中,不似生了怨怼之心,便试探道:“好忘生,昨日可是弄疼了你?快让师兄好生看看,师兄带了药,还与你带了城南最有名的桂花糕。你若不开窗,师兄可就自己吃了?师兄可是从一早便忙到这时候,尚未赶得上用饭,便来瞧你了。”话音里倒是带上几分委屈,听屋中似是翻动书页,又道:“忘生,你放师兄在这窗外,却只顾着你那几卷经。一会儿师父回来瞧见可如何是好?可真是长者车音门外有,道家书卷枕前多。”谢云流越说越起了劲,话已出口才觉出不对,暗暗懊恼,赶忙补救道:“忘生莫气,师兄并非有意将你比作那等人,忘生自是一心向道,师兄以后再不这敢般浑说了。好忘生,便给师兄开了这窗户吧,成不成?”道毕凝神去听,屋中仍是寂然无声,谢云流心下生疑,只悄悄去推那窗扇,谁知竟一下推开了,便顺着望去,疑惑道:“忘生?”待他瞧清楚屋内,却哪里有什么他的好忘生,只吕真人坐在玫瑰椅上,怒极反笑地盯着他。 谢云流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头皮发麻,一时也不及回忆自己究竟xiele多少底,也不敢再去瞧吕真人神色,拔腿便往山下跑。他随谢将军练了一身好功夫,几息间已窜出一射之地,却见吕真人身形飘忽,转瞬已截在他眼前,手中还攥了把扫院的笤帚。谢云流倒吸口凉气,连忙一个急停,反身又往纯阳观屋顶上翻,心道今日怕是必不能善了,只一味上蹿下跳躲那笤帚。 李忘生自前殿诵经出来便觉殿后似有走动打斗之声,匆匆赶至后院,只见谢云流慌慌张张,踩着屋上青瓦奔逃,后头师父提着笤帚追打,一时背上已挨了几下,痛得“哎哟”叫唤,吕真人怒道:“兔崽子,正经书没见你读过几卷,引诱同门,哄骗你师弟倒是有一套!还敢拿你师弟比那假道yin姑,是觉着你师父打不动你了?”说着便又要打。谢云流连忙喊道:“师父莫要再打了,徒儿知错了!”喊毕抬头,竟看到李忘生已被他二人惊得呆立一边,自觉丢人至极,一时未察踩了个不甚稳妥的瓦片,步子一滑便直直往地上坠。李忘生赶忙疾行几步去接,谁知本已接住了人,一错劲腕骨处却被坠得扭了筋骨,疼痛间一个松手,青砖地面扑通一声,只听着都替人觉出疼来。 李忘生扶着腕子满面歉然,忙去瞧他师兄,见吕真人随之飘然落地,欲要求情几句,可思及方才师父几句责怪间,已是知晓他二人行事,又觉羞于启齿。吕真人望谢云流几眼,知他这一摔不过伤及皮rou,这才重重哼道:“忘生不许扶他,让他自己回去反省!”谢云流方才缓过一阵,忙扯住吕真人衣袖:“师父,徒儿这伤,可如何骑马回去?不如师父暂允我在观中养几日伤?”吕真人见他又欲上房揭瓦,气得发笑,扯出自己袍袖一摔:“随你!找你自己屋子去,别想烦忘生!” 谢云流自知理亏,不敢再辩,只得自己寻到往日常住的厢房卧好,遣了个小道童去自家报信,只道自己欲在观中小住几日。嘱咐罢便昏昏然有些发热,恍惚间似有人请大夫进来与他验伤开药,再醒来却已是掌灯时分,腰背上敷了药,生出许多痒意来。他这厢正辗转反侧翻不得身,房门倏地一开,见李忘生手中携一食盒进来,想是要送些饭食与他。 李忘生甫一进门,望见谢云流一副英气眉眼流转含情,瞳眸映了些许烛火,定定只望着自己,不禁红了耳垂,只默默摆出杯盘,谢云流便也只默然看他忙前忙后。见李忘生一言不发,红着脸欲要遁走,谢云流忙拉着人手道:“忘生莫急,师兄还有东西给你。这是用于那处的药——”硬扯了人回来,“千万记得使,万万别真伤到了。师兄还给你带了些别的。”话毕便去摸自己口袋,只摸出个扁纸包儿,打开一瞧,那点桂花糕已尽压碎了。李忘生倒是笑出声来,推他道:“还道师兄拿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原是些桂花渣儿。”谢云流也叫他惹得发笑,假意埋怨道:“还不是为你,受了师父一顿好打。”李忘生也不去究他话中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笑道:“恐怕师兄也不尽是为了忘生,如今谢将军离京,师兄莫不是俗事缠身,故意来观中躲懒。”谢云流一怔,倒叫他说中心思,复一转念,又打趣他道:“师兄家中诸事,忘生如何知晓得此般清楚?”李忘生自悔失言,挣着不肯再讲。谢云流便只管去缠磨他,逼得人没了法儿,只得解释道:“忘生未被师父收入门墙时,曾见师兄与众贵人宴饮于楼上。有衙役欲强抢路边小民美妇,师兄便丢下一众贵人自楼上跃下,教训了那衙役便悠然离去。忘生见那妇人之夫似是受伤,襁褓中小儿啼哭不止尤为可怜,便求了家中兄长予了他们些银钱。兄长那时便言及谢将军传闻,忘生这才得知一二。”谢云流听他如此讲来,心中怔然,他自是对这一节无丝毫印象,只得勉强笑道:“我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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