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下山 (第2/2页)

已经没有大碍了。”

    “没有大碍？”叶子皓笑了，“我可不信。要真是气血不足，不可能越补越虚；但要是中毒，你觉得这像什么？”

    我靠，段锐瞪大了眼睛。他看向裴然，后者像是完全不在意，已经扶着墙慢慢坐下来，开始敷膝盖了。

    第二天，下午。

    这是最后一天了，叶子皓已经开始紧张了。他看向裴然平静的脸，觉得他内心肯定没有外表冷静。

    一个小侍奴跑过来，带着从主楼传来的消息——家主有令，内宅所有人员到大广场集合。

    “怎么了？这么突然。”叶子皓问和他们汇合的段锐。段锐摇摇头，看向裴然。

    裴然没有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广场上全是人，这阵仗比五天前大多了。

    正中间是顾峰和秦一桓，两人好像都瘦了。西边站着顾季延，叶子皓蹙眉，许原怎么也在？

    东边打头就是裴然，顾邢笠依旧告假。再往后是训奴司，付瑾声兄弟俩和宗冕都在。

    一众侍奴跪在最后，也不知道叫他们来有什么用。

    一个青年被押上来，颤抖地跪在中间。段锐看清楚了，这不就是他和裴然去裴家见的那个嘛！他再抬头往西边看，果然，许原站不住了，哎，顾季延好像也有点慌？

    上位，顾峰声音带怒：“你刚刚给我说的什么，重新说一遍！”

    青年在发抖，但说话速度挺快，一股脑说出来基本没停。

    顾季延越听冷汗越多，这个许原找的什么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他也供出来！

    青年说了许多事，从十年前开始讲起，包括走私线，包括顾季延和许原怎样联合钱少磊屠了楚家，还有好多顾峰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家族被害或被胁迫的事。

    青年全部说完，被人拉到一边直接抹了脖子，血溅了一地。

    顾峰看向顾季延：“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季延快疯了，他跪在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反驳：“爸，这人虽然是许原的亲信，但他说的话可不能全信啊，他……他一定是受人指使，是有意来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啊！”

    “哦？你既然说是受人指使，那你说说是谁指使他的？”顾峰盯着桌前那人呈上来的联名血书，各种文件，照片和视频，压着怒气问。

    “裴然！”顾季延想到了什么，他直起身恶狠狠地盯着裴然，“我接到消息称裴然和顾宅外的人私联，一定是他威胁了此人，仿造了各种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裴然身上，被注视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付瑾声也在观察他，裴然今天没有抓发型，柔顺的头发塌下来，正好遮住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身形微晃。

    “裴然。”顾峰将裴然叫上来。

    裴然走出人群就跪了下去，膝行到顾季延右后方叩首：“裴然叩见家主。”

    顾峰换了个姿势问道：“起来，季延说你跟人私联，可确有此事？”

    裴然微微直起身子，在额头离地面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停下来。这个姿势胳膊还是弯的，完全使不上力，全靠腿部支撑着。

    “回家主，裴然自七年前开始，终端权限一直是最低的，府内尚且有许多联系不到的人，自然不可能与外界的人私联。”裴然声音有些发抖，可能是睡眠不足，他今早起来嘴唇就有些发白。

    顾峰叫人去拿裴然的终端，裴然弯着腰从兜里拿出来，双手托着高举过头顶。侍奴拿了终端过去，他的胳膊也依旧没有放下。

    宗冕练鞭，看这种事情非常仔细。他碰碰付瑾声的肩膀：“他的手在抖。”

    付瑾声有点近视，闻言眯着眼去看，叶子皓站在他旁边也听见了，推推眼镜看过去：“怎么可能，裴然端托盘都不会……我靠怎么真的在抖啊！”

    裴然也知道自己在抖，他控制不了。这个姿势没有维持多久手臂就又酸又涨，大腿也一跳一跳地发酸，顾峰的威压太强了，主人不在身边，他在害怕。

    秦一桓检查了裴然的终端，贴在顾峰耳边道：“主人，他的主动通话权限的确从七年前开始就只有段锐主管。”

    明知道跟裴然没有关系，查一下后顾峰便叫人把终端送回去。

    裴然道谢后手臂终于重新垂下去，按在地上不停地小幅度颤抖。

    顾季延则不敢相信。这个裴然分明前一段时间还因为这种事情被打个半死，他不相信顾邢昱不在这几天裴然能那么老实。可他不能再追究下去，私联这件事本来也是子虚乌有，他自己编出来的。

    但终端这件事他还能搏一搏：“爸，我大哥的终端可没带进石室，万一裴然用的不是自己的通讯呢？”

    裴然在得到顾峰允许后才道：“家主，主人的终端自然是放在主人的房间里，裴然可万万不敢私动。”

    听了这话，段锐表情一变：“原来他早就想到了吗……”

    既然说到了就要去求证，顾峰让秦一桓带人去查。

    “家主！”裴然突然喊了一声，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家主，请恕裴然无理。主人房内的物品摆放都是固定的，主人也交代过裴然不准其他人动，可否请段主管一同前去，裴然也能有个交代。”说完，不等别人提醒，裴然就自己左右开弓不留力地照着自己的脸抽上去。

    “这然大人对自己够狠的啊。”宗冕和段锐说小话。愚蠢的人类啊，什么都不知道，段锐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上次见他，他脸上的伤也是自己打的。”

    多说一个字掌嘴一下，五十六下打完，裴然的手和脸一起肿了起来，一直等到顾峰开口同意段锐随行，他才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肿胀的双手直接贴上地面：“裴然叩谢家主。”

    裴然跪在地上等结果，思绪回到了八年前在裴家第一次见到主人的时候，主人年轻时热衷于扮猪吃虎，倒是真的骗过了所有人。

    很快秦一桓回来了，冲顾峰摇摇头。

    顾季延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峰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累了。顾季延，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就不要出房间了，好好反省一下。将许原关进牢里，把那个人说的所有事全部查一遍。”

    顾峰被秦一桓扶着离开，脚步又有些蹒跚。

    主家人都离开了，广场上这才重新有闹哄哄的声音。

    裴然还跪在那里，独自面对顾峰让他的精力消散地太快，他得缓一缓。慢慢站起来，裴然踉跄了一步，独自离开了大广场。

    “裴然还好吗？”叶子皓有点担心地问段锐。段锐摇摇头：“他这五天总共休息的时间也没超过十二个小时，大罗神仙也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