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尾声 (第2/2页)

是需要动用内力时，那毒才会稍稍发作一些，我想你应该很久没看过他在月下舞剑的样子了吧，他以前练功练得很勤，还常常陪着我练习，可他现在却是连那把画楼剑都不用了，昨天甚至还说要把剑送给我，那样人人争逐的上等名剑，如今的他却是不要了，想当年的鬼刹夜风怎麽就……」

    「——那夜风这毒究竟该怎麽解？」

    眼瞧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没兴趣听她跟夜风过去那些有的没的，是急忙cHa话攻核心主题，而明月光姑娘的回答，一如我所看的那些情情a1A1一般俗套又老梗，果真是又一桶狗血淋身。

    夜风需要有人给他眼睛。

    我觉得我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起先，明月光姑娘是想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夜风的，她认为夜风会眼瞎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她，而且她知道自己亏欠夜风太多，夜风自幼与她青梅竹马，总是守护庇佑着她，可她却是迟迟过了快十五年才终於T悟忏悔，回头去寻找向来都b她自己更了解她的夜风。

    她有这样的想法让我对她这个人有些改观，而且是真心为夜风感到高兴，在这世上能够有人那麽地Ai他，让他可以过得如此快乐，两情如此相愿，实在是太好了。

    於是我扬起笑容回答她了，我说夜风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夜风他Ai你Ai了那麽久，久到每年小年夜的晚上都会盯着天空一声一声唤着你的名呢，不如你还是把我的眼睛给夜风吧，夜风他可是一直想要看看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现在长得究竟是什麽模样。

    至於夜风接下来说的那段话，我就没跟明月光姑娘说了，因为说多了，只会越发衬得我有多悲惨而已。

    雪开始越下越大了。

    明月光姑娘听我这样说着，是沉默了良久才点头答应，她说她会亲自替夜风进行换眼睛治疗的，只是她没把握夜风到时候不会认出给他眼睛的人是我。

    我是觉得明月光姑娘做事有点太绑手绑脚，顾虑过多了，其实这还不简单，就跟我与夜风晚上睡觉时那样，隔着一块板，我不发出任何声音，这不就好了？

    我知道夜风耳力极好，只怕我一点跫音都会被他猜出，所以我先一步在床的另一头躺下等着他。换了件明月光姑娘提供别人穿过的衣裳，再抹些我平常根本不会用上的胭脂水粉，纵使夜风鼻子在了得，也绝对不可能会认出。我让明月光姑娘说给他眼睛的是个坏事做尽的青楼哑巴，为了银子肯卖了自己的眼睛，反正就尽量胡撰瞎掰，让夜风点头答应，他一直都很悲天悯人，大抵上也不可能会愿意让别人为他无故牺牲，恐怕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脾X，才让他这毒拖了十五年到如今。

    与明月光姑娘商谈好後，我刻意把这治疗时日选在我仅剩下的最後一天，早在几天前我就如平常一般跟夜风说我去帮助人了，怕是要过个几天才会回来，不过仔细想想我也并没有骗他，而这次的助人大概算得上我这人有史以来最真心诚意的一次了。

    人躺在床上，屏息住了呼x1，眼瞧夜风自我面前走过，躺到了隔板的另一边，沉默了半晌後，便开始再度重复问起我的意愿相关问题，我皆有一搭没一搭地以敲木板作为回应，等动作做完後，我顿时有种自己做了什麽亏心事的感觉，是格外庆幸我跟夜风有隔着一块木板，否则他绝对会识破我这雕虫小技般地劣质伪装的。

    未料，当我正想着的同时，隔板的另一头却是传来他的轻声喟叹：「早知道就别用什麽木板了，如果没有木板的话……」

    如果没有木板的话……

    耳闻夜风终於依着明月光姑娘备好的汤药睡下，我想了想，等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从床上站起，如同往常一般，垫高脚尖，越过木板偷偷看他。

    只见夜风双睫轻垂，面容俊雅依旧，神情轻松安然。

    我想夜风他绝对不会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看着他睡觉，就算是小的时候他抱着我时，我也会佯装睡着再悄悄睁开眼看他，那时的夜风看起来总是睡得很香甜安稳，唇角都是弯弯的，没有白天时常无意间流露出的怅然若失。

    不过这样的情形自从我与夜风疏远後，就变得b较常看到夜风双眉紧锁的神情了，想来是我太让他C心的关系，惟庆幸从今以後，他再也不需要为我烦恼忧愁了。

    夜风啊夜风，我们来世再相见吧。

    小星星要永远当你的眼睛了。

    再度躺下身後，我对於之後被剜目的疼痛没什麽深刻感想，只是想着要趁夜风醒来前赶快离开，等我自己也跟夜风一样眼睛看不见时，我才能真正亲身T会他的痛苦与不方便。在最後的一个时辰里，我凭藉着系统君的口头指示，是终於来到我选定好的等Si之地。

    明明早已去过了无数的地方，可兜兜转转，我最终选定的，还是每年那棵遍地落叶的枯树下，不过现在应当是再也看不到落叶了，那样被我踩得连绵的簌簌声，连带着情意，已全被雪覆盖而尽，夜风他是再也没有机会听得见了。

    耳闻系统君在倒数了，我也不顾地上的雪又冷又Sh，是学着夜风，静静地坐了下来，把背脊靠在那粗糙树g上。

    随着倒数归零，整颗心开始扭转cH0U疼的那一刹那，我是突然间明白了司命星君的安排，像我这样狼狈自nVe到了如此，最後还落得此番凄凉，的确该配个心痛致Si，才算得上有始有终，一路nVe到家。

    而临Si之前，我以为我的最终回忆会停驻在夜风笑着赞美我烧菜好吃时，那耀眼无b地温柔模样之上。

    只可惜，我弥留时的最後回忆，却是停在每年小年夜，那个我最不喜欢的半个时辰上。

    夜风他就那样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头，痛苦而哀伤地抬头望天，寻找着他的明月光。

    却不知，地上的小星星其实从头到尾都在痴痴地望着他。

    以前的他，一直都看不见我。

    而现在的我，却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一世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的月下美人，其实就是昙花，花语就是永远得不到的Ai情。突然想到的矫情设定

    原本想说要写得更狗血点的，不过後来想想大过年的还是算了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