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会後悔吗？ (第1/1页)

    颜予安再睁开眼已是傍晚时分。夕yAn余晖透过纱质窗帘洒落进来，把整个客厅晕染成柔和的橘红sE。

    她一抬眼，他还沉沉地睡着，手却紧搂在她身上。

    她忍不住弯了嘴角，伸手轻点一下他的鼻尖，这让他跟着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他下意识地凑过来轻吻，惺忪间，那只搂着她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不行！」颜予安脸一红，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快点起来，我肚子好饿。」

    他轻轻笑出声，被她抓住的那只手反握回来，十指紧扣。

    「你想吃什麽？」

    「嗯……」她低头想了想，「麦当劳可以吗？」

    他低笑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但人没动，就那麽静静看着她，眼里全是化不开的笑意。

    颜予安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伸手去挡他的眼睛：「你别再看了啦——」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脸颊旁，蹭了蹭。

    「小安，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这个下午，他说了好多次喜欢，每一次都尤其热烈。

    而他刚睡醒的低沉嗓音，不断搔着她的x口。

    「嗯……」她把手cH0U回，摀上脸，从指缝偷偷看他。

    「小安呢？」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往下拉，视线直直撞进她眼底，低声问：「小安也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他眼里的光一下子被点燃，伸手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背後圈住，拥得更紧了些。

    「好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别再往前走了。」他埋在她耳边，声音闷闷的：「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多久？」

    「你想像不到的久。」他把下巴抵在她肩上：「以後请多多指教。」

    「嗯。」红着脸。

    鼻息落在耳边，痒得她缩了缩肩，时间彷若被此刻的温度摁下暂停键。她原本还饿着，此刻窝在他怀里却全忘光，黏黏腻腻地躺在沙发上，什麽都不想管。

    直到门铃响起，许聿森起身接过晚餐，把纸袋摆在茶几上，从纸袋里拿出薯条放到她面前。

    马铃薯的香气随着热气扑上鼻尖，她cH0U起一根薯条递到他嘴边。

    他低头咬一口，嘴角微微g起。

    「很好吃对吧——」她也马上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盐味在舌尖散开。

    饿整个下午，吃什麽都好吃。

    「嗯，好吃。」

    他随手转着电视遥控器，挑了一部看起来不错的电影，刚要拆开汉堡，手机就响了。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mama。

    「妈，怎麽了？」

    「儿子，最近有没有办法回家一趟？」

    「……我说过，我不会回去。」

    自从家里发生那件事後，他就没再踏进家门半步，连过年都不回。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你回家好不好？就住两天，两天就好。」

    「你先跟我说怎麽了。」他皱起眉。

    「你爸爸……生病了。是肝癌，第二期。」

    他没有马上回话，仅是低着头。

    「你回来陪陪他好不好？你爸他……他很想你。」

    「我不可能回去。」他冷冷打断，「我说过，不会回去就是不会。你不用再劝，也别再提他。其他事我会尽力帮忙，但这件事，我帮不上。」

    话落，他没等她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是你mama吗？」

    「嗯。」他把手机放下，盯着桌面愣神，「她说……我爸肝癌了，叫我回去陪陪他。」

    「你们没有联络了吗……？」

    「没有。」他语气平淡，「我刚进苍鹭那时候，他酒喝得越来越凶，喝醉了会发疯。有天他打了我妈……那天我一气之下，把他推倒了。他额头的血一直流，怎麽也止不住。後来救护车来了，我做了笔录……」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颜予安静静听着。他讲的句子简短又断裂，她只能靠着想像去拼凑当时那个夜晚的混乱与惊恐。她能感觉到，那是他至今仍不愿细想的片段，回忆也像灼烫。

    她x1了口气，声音有点哑，「所以……你後来才搬出来住？」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然後她转过身，轻轻抱住他。

    「……你一定很慌张吧，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事。」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他把额头靠上她的肩膀，呼x1微微颤着：「你也很辛苦。」

    「阿森……」

    她抱得更紧些，「如果你爸真的走了，你……会不会後悔没回去见他一面？」

    他怔了一下，微微往後退了点，带着几分讶异望着她。

    「你觉得我该回去？」

    「……我爸车祸的前一晚，在工地加班到很晚，回来时脸sE发青，累得连话都不想讲。我叫他隔天请个假，就半天也好，但他说赶不上进度……结果那天早上，他就出车祸了。」

    「我一直想，如果当时我更坚持一点，如果我多说一句，他是不是就不会出门？他那麽疼我，绝对会听我的话的……直到现在想到这件事时，我还是很後悔。」

    话说到这，她x1了口气，把头靠向他。

    「阿森，我会支持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额间轻轻蹭着他的肩，「但我不想看到你难过……那样我也会很难过。」

    他伸手扶上她的後脑，指尖微微颤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