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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事都是中宫过目。

    以往有后妃协理，可如今的后宫……

    要不怎么连遥安郡主也被拉来看账呢。

    且大典只有中宫才能与君王一同出席，他到时候只能和太妃们到皇家寺庙去祈福。

    祈福就需得学习祈福的礼仪。

    总之霁珩这些天，是半点没闲下来。

    “唉。”霁珩合算完，摞在右手边一沓清单上，“都算过了，没什么问题，麻烦你送到殿中省了。”

    胡盛放下墨条，抱起那一摞清单，“殿下这几日闷在房里，难得空闲了，去院里走走吧。”

    “不想去。”霁珩打了个哈欠。

    “陛下许久不来了，您每日这样待在房中，再不出去走走，会闷出病来的。”

    霁珩闭了闭眼，推他：“好好好，你快去吧。”

    元宝本身就是个嘴碎的，原以为胡盛省心，没想到也跟个老妈子一样。

    霁珩伸了个懒腰。

    走走就走走吧。

    他越逛越远，溜达到了御花园。

    出的时候就将近傍晚了，好在天还算亮，一会儿也不至于摸黑回去。

    他没来过御花园，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结果雪堆了大片，不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只剩丁零的红梅开着。

    “殿下？”

    霁珩回头。

    小姑娘一身粉色的衣裳，白绒绒的毛领子衬得她分外娇艳。

    “郡主。”霁珩客气见礼。

    “你怎么在这？”遥安走近了，身后跟着不少宫人。

    “我出来散散心，郡主呢？”

    “别提了，宫里每年这个时候都忙的不可开交。眼看宫门都要下钥了，我这才干完活出来，念及上次在这遇见的那只小猫，还是想着来看看。”

    遥安与他并排走着，大抵是因在牢里的时候相谈甚欢，见了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听说堂姐也给你安排了不少事情，可你看着怎么这般轻松？”

    霁珩摇头：“非也，我本就不善算学，且对宫中事宜更是不了解，如何能轻松？”

    “也对，想来你从前也没接触过这些，你要是有哪里不明白，我可以教你啊。如今陛下后宫就你一人，我若是你，趁此机会执掌了后宫才好。”

    “郡主慎言。”

    “怕什么，堂姐此人甚是蛮横，我不喜她许久了，弄得这宫里我都不想多待。”遥安忿忿地说着。

    霁珩心生念头，问：“可李氏……淑云小姐，与长公主不是交好吗？你既不喜公主，为何会……”

    遥安默了半晌，说：“不是的，原是我与淑云要好，她从前性子软弱敏感，但心思纯洁。后来她常与我入宫，与堂姐相交愈甚……

    “我说不上来……后来我们就总是吵架，我越发觉得她与我许多想法都不同了。

    “尤其她换了两个双胞胎婢女，你也知道就是春桃和巧儿。

    “春桃巧言令色，贯是个煽风点火的，淑云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叫一个丫鬟这般牵着走，简直不像话。我又不好直接道出来。

    “巧儿安生些，我便想在在她面前多夸赞两句，她兴许能多用用巧儿才是。

    “结果谁知她听了要将巧儿给我。”

    霁珩习惯了她这一说就是一连串的，因此不曾打断。见她这会停下来，适才问：“既郡主本意并非如此，何故要收呢？”

    “那时正好是京城小姐们聚会，我怎好拂了她的面子啊。可哪有人用丫鬟做人情的……不想她没个贴心的人，便和她换了婢女。

    “现如今想想我真是错的离谱。”遥安垂下头，听语气很是自责。

    “过不在郡主，是那两个婢女心思不纯。听你如此说来，她们定然没少从中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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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安冷哼：“可不是，我还道呢，原是从堂姐宫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这位堂姐cao纵人心可谓一把好手，贵族家的小姐们没有不巴结她的。”

    想来她就是靠着这些贵女们拉拢了部分贵族，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

    这远不是cao纵人心这么简单。

    正如李家。

    倘若让李和志甘愿认罪，是许诺他李氏一族的仕途。

    可之后李家没落。

    李淑云再认下所有罪责，势必要牵连家族，到那时还有什么仕途可保？

    保无可保的境地，她还是这样做了。

    霁珩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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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划过李淑云在公堂之上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你想什么？”

    小姑娘歪着头，一句问话将他思绪带回来。

    “没什么，我想起算账的时候有一处应是算错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想着你那账？”遥安皱起小脸，虽不乐意，却还是说：“你既困扰如此，看在你上次狱中送炭的份上，下回我帮你看看。”

    “那便有劳郡主。”霁珩微笑颔首。

    “不与你说了，我得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去，那猫儿你若见着，寻人喂它些吃的即可。”

    遥安站定，复又张望了一下，确实没见着猫的踪影。

    霁珩拱手：“郡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