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哥，我该怎么办 (第1/4页)

    外卖十几分钟就送到了。

    万幸，店家随酒附送了一摞一次性纸杯，不然我们连个趁手的容器都没，虽然用纸杯喝起泡酒有点破坏气氛。

    “喝过这个吗？”我问。

    “没有。”

    “这是米酒，起泡的，味儿比较淡，你试试。”我打开盖，泡沫的声音特别脆亮，“我特喜欢听这声音，跟放花炮似的，开啤酒就没这么脆声。”

    “你这么小，喝酒挺有瘾的？”

    “怎么老说我小，我都比你高了，你不惭愧吗？”

    “......”

    “这个酒度数不算高，但后劲儿大。”我倒了两杯，对他说，“我本质上是不相信有人类真的喝两瓶啤酒就倒的，不知道你具体什么量，你自己斟酌......”

    “行了，别废话，速战速决吧。”他端起了一杯。

    我看他一脸要就义的表情就想笑。端起来和他碰了碰，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等下，拍一张纪念咱俩第一次喝酒。”

    他虽然嘴上说速战速绝，实则喝的很慢，除了刚开始碰了一下，后面基本是我喝我的，他喝他的，完全不是一个节奏。我喝了快半瓶了，他那杯才喝了一半。

    “怎么就色情了？”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啥玩意？”

    “你刚才说卧室里色情，为什么？你看出什么不正常了？”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说的我还挺膈应的。”

    “不是卧室，是榻榻米，我对榻榻米有PTSD，”我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手无意识的扣着地毯上的毛绺，“要我再回忆一遍吗？”

    “回忆什么？”

    “和你有关的。”我心跳稍微加速。

    他一脸的茫然。

    “五年前，日本，富士急，温泉，榻榻米。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我跟你说过的。”

    他微醺的眸子跟着我每一个词闪烁，突然眯起来。

    “想起来了？”

    他轻轻点头，垂下眼皮沉默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问，“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是要我讲一下细节吗？”我笑着问。

    “全部......都看到了？”他心惊胆战的问。

    “没有，那我不成偷窥狂了吗。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好奇就看了一眼，咳，”我摸了摸鼻子，傻笑，“但这一眼吧，看的挺是时候，嗯......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我呼吸略微急促，他高潮时蜷起的脚趾又出现在我眼前了。

    “......是不是影响到你了？”他谨慎的看着我的眼睛，“当时你才13岁。”

    对，没错，影响到我了，非常深刻的影响到我了。我的性取向，我对你那种奇怪的感情，可能都被这件事影响了。

    “我第一次知道，男的和男的，还可以做那个，”我抿了抿嘴，“也给我自己不喜欢女孩的事儿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闭着眼睛，伸手抵着额头，懊恼的叹了半天，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是我看的你，我还没道歉，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他愁苦的叹息着，“你被我影响了，你本来......也许可以很正常.......”

    “没也许。我那会儿都13了，也不小了，从来没喜欢过女孩，我自己还奇怪呢。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没有你这件事，还有会别的事儿让我认清自己。但也许会走很多弯路，经历很多无用的挣扎。这样多好，我根本没纠结过一天，咔嚓，就跟自己和解了。”

    他痛苦的嗓子都变哑了，“可我的性向，我这样的人，本身就......”

    “你哪样的人？”我翻身坐起来抱住他的胳膊，半跪在地毯上，“干嘛这么说自己。你不仅没比别人少什么，甚至比大部分人都优秀都帅都完美，你最好了！好到我有时候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人。整天躺床上反复琢磨我怎么能这么幸运遇见你，当你弟弟，难道是上辈子不小心扶了老天爷下凡历劫的奶奶过马路？”

    他看了看我，脸上一团红晕，终于笑了，“我本来都快信了。”

    “你看你现在，都谈过三次恋爱了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处？我可不像你。”我搓了搓他的胳膊，端起酒和他碰了一下，“来，别愁了。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他这次喝了一大口，沉默了半晌，眼睛迷茫的盯着虚空里一个点，仿佛还困在刚才的情绪里。

    我在他半干的头发上抓了抓，幼稚的桃子味香喷喷的沾了我满手，“给你胡撸胡撸毛，开心点儿，要不你干脆哭一个我看看？”

    他没接我的话，侧了侧脑袋看着我，“你当时，害怕不害怕？”

    我摇摇头，“我那会儿也不是小屁孩了，吓不着我。只是......”

    “什么？”

    “没想到你是下面的，相当吃惊。”我忍不住笑了，有点沉重的气氛被打破了，“你平时那么强势，脾气又大，一点也看不出来，反倒是陆羽哥哥比较温柔，看着像零。”

    他放下杯子，捏了捏自己的膝盖，脸红了，“碰巧被你看到了那次......”

    “什么意思？”我来了兴致，“可上可下？可攻可守？”

    他烦躁的呼了口气，扭了扭身体，额头都出汗了，“我不跟你讨论这些......就此打住。”

    我不理他，继续问，“型号难道不是固定的？”

    “谁跟你说的？”他愁容满面的看着我，“江河，你是不是......你有没有和人......”他舔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没有，我老纯洁了。”我出溜着窝回地毯上。

    “这个圈子乱的很，不要随便找什么不认识的人......”他盯着我霸道地说，“哪天你有喜欢的人了，必须要我看过才行。”

    原本这么无理又霸道的言论，我听着却一点都不生气，还特别想笑，“好，给你看，给你试试都行，活儿好的我才要。”

    “闭嘴，小小年纪瞎说什么玩意儿......”

    ＊＊＊

    一杯喝完了，平君很淡定的放下杯子，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舔着嘴角叹了口气。

    “都喝完了？”我看了看他的杯子，又看他的脸，除了眼睑下面，颧骨以上有点红之外，一切正常。“你这不是挺可以的么，铺垫了那么多，我以为你多菜呢。来，再给你到点儿。”我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浅浅笑着没说话，手垂放在身体两侧，掌心向上，姿态慵懒。身体长长的舒展着，脚腕搭在一起，轻轻点着地。

    “喝水。”他突然低声说。

    “什么？”

    “还有没有水了？”他转头看着我。

    “我去拿，得亏买了一打，不然还不够你喝呢。”我站起来去冰箱里又拿了瓶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