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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桌子上眯了一小会儿居然还做了个梦。

    破天荒的梦见我妈了。

    其实我妈长什么样我都忘了，只有老爷子屋里的几张照片扩充着我的记忆。

    先是梦到宋星辰躺病床上冲我嘿嘿的笑，然后才是我妈，两个人的身体有了片刻的重叠。梦里我妈也戴着个芥末绿的毛线帽子，在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床周围一片皑皑白雪。

    梦里她的眼睛还能看见，正笑眯眯的瞅着我乐，让我给她堆个雪人。可我小肚子发紧，尿憋的难受。可意识里清楚的知道，要是不堆这个雪人我妈会很失望，不能瞑目的那种失望，只能拼命的忍着。

    雪特别凉，每碰一下，尿道口就跟着颤抖，快尿出来我就绞紧双腿回憋，稍稍能控制住了就接着堆雪人。

    “小河，妈的宝儿，”她温柔的唤着我，“这些年，我宝儿过得好不好？”

    我点头。

    “让你不准惹沈叔叔和哥哥生气，要照顾哥哥，有没有听话？”

    我继续点头。

    “让你不要想我，有没有听话？”

    我再次点头，说：“我都快把你忘了。”

    “真乖。”她笑容大大的绽开，像小时候那样叮嘱我，“以后跟沈叔叔和哥哥一起生活，千万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气。想我要哭的时候就往被窝里哭，别叫他们看见。”

    我的视角渐渐偏移，原本我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个小孩子，就比病床高一点儿。圆脸圆下巴，头发带点儿卷儿，乱糟糟的，一双哭红的大眼睛耷拉着，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趴在脸上。

    那小孩儿不解问：“为什么，你不是说好孩子不能说谎吗？”

    我妈费力的抬起胳膊，在那小孩儿脸上抹了两把，哄到：“这不叫说谎，这叫懂事。谁都不喜欢愁眉苦脸的孩子，我宝只要高高兴兴的就人见人爱了。沈叔叔可喜欢你了，他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和哥哥一样。”

    “可哥哥不喜欢我......他都不跟我说话......”那小孩额愁眉苦脸的吸了吸鼻子。

    “哥哥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自己多了个弟弟。他还没有试着了解你，他根本不知道咱们小河有多会疼人。”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小孩哭的可惨了。

    “咱们给他点时间，你多疼疼他。”

    那小孩使劲儿点着头。

    我妈的笑容敛了起来，脸色逐渐变得灰败，叹着：“唉，可怜我宝儿谁来疼呢......”

    画面一转，到了老房子的卧室，沈建国进来了。

    我妈气息微弱的对他说：“我想回部队大院里看看，不知道你当年琢磨我的时候挖的那个狗洞给堵上没。当年没看上你，连带着也没看上那个狗洞，现在倒是总想着看一看。”

    “你会不会说话，我给自己挖的那能叫狗洞啊？”沈建国笑呵呵的摘了她帽子在大光头上摸了摸，又把帽子给她整理好戴上，“医生说你现在受不得凉，等开春了，咱一定去，带上孩子们，我直接给你塞狗洞里，你躺里头睡一晚上都成，让你一气儿看个够。”

    “就怕没这机会了，哎，疼死了......”

    我妈终究是没等到‘狗洞一日游’，连那个年都没过去了，腊月二十八人就没了。这事儿成了沈建国一辈子的遗憾，三不五时拿出来叹一叹。

    后来他带我去过几次，那个洞很小，里面长满了野草。它挖通了两家人的院子，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年最直接的告白。

    梦总是颠三倒四的。

    此刻，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我妈和沈建国不见了，环境又变成了三院的病房。平君穿着白大褂满身疲惫的进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我：“宋星辰做不成手术了，他马上就会死，都是你害得。”

    我内心恐惧，尿意紧跟着上涌，憋的直不起腰来。想解释，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干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你又在憋尿？”他盯着我缠在一起的腿。

    他越骂我，我是越憋不住，尿道口一抖一抖的，居然还硬了。

    他一大步跨过来，将我捂在胯间的手拿开，我低头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裤子，那里毫无廉耻的翘起在他眼前。

    我既羞耻又兴奋。

    他伸手非常不屑的拨弄了一下，道：“这么想要？”

    我轻轻点头。

    “我骂你反而硬了？什么毛病？”他残忍的把手收回去，站远一步。

    我捂着下面无所适从，四周围都是茫茫白雾没有边界。

    “江河，这次回国我本来想好好补偿你的，可你都做了什么？一次次触及我的底线。其他也就算了，我都能忍。可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也敢乱来？懂事识大体几乎是你唯一的优点，你现在简直让我失望透顶。”

    “平君......我错了.......”

    “不准叫我名字！”他掏出一直响个不停地手机在我面前晃晃，“知道这两天是谁一直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吗？大半夜的你真以为是那边研究所打的？可能吗？你看不出我在骗你？”

    他把手揣兜里，冷淡的视线扫过我全身：“是我那个看着挺干净前男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准备回去找他。朱医生你也看到了，处处跟我作对，我没惹他，可我的存在就会让他不爽，这样的人在国内医疗体系中到处都是，我躲不开。我想过以前风平浪静的日子了，这儿不适合我。你走吧，以后不要见面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核弹，将我炸的粉碎。在梦里我清楚的意识到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吓的直哆嗦，浑身冰冷，再也忍不住了，尿流热热的冲了出来，在腿间流淌，我蹲了下去，冲着他背影终于七扭八拐的喊了出来：“哥，哥对不起！我就是想我妈了......”

    “哎。醒醒，这怎么还说梦话呢？”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到了我旁边。然后肩膀被人晃了晃。

    我忽的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忧虑的脸，浓眉星目，鬓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