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完结篇)_4、消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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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消失 (第2/2页)

你出现就好了,你就不会回到我身边,也不会经历后来的一切,”陈渐程抱着祁衍,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衍衍,我不想放你走,你是不是恨我才变成这样?我向你求了那么多次婚,可你一次也没有答应我……”

    陈渐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掰过祁衍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而后单膝跪下,指尖划破指腹,一滴血慢慢溢出在空中凝结,汇聚成一枚红色戒指,他将带着自己体温的戒指戴在祁衍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血戒渐渐融进手指的肌肤里,很快消失不见,他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缱绻又坚定地说:“我爱你,此生不渝。”

    回应他的只有寂寥的晚风。

    此后,祁衍还是一如往常,清醒的时候会长时间坐在沙发上发呆,而陈渐程也会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发呆,长时间相处下去,他觉得不需要祁衍开口说话,他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此也算心意相通了。

    这是陈渐程用来安慰自己的想法。

    慢慢地,炎夏过去了,深秋来临,后院的海棠花落尽,满园萧条无景可看,祁衍也像是察觉到了一样,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陈渐程为了安抚他,用法力让满园海棠重新绽放。

    可祁衍还是不开心,陈渐程想着自己一直陪着他就好了,反正都过去小半年了,哪怕一辈子他也耗得起。

    偏偏那天就是那样突兀,祁衍照旧坐在陈渐程身边发呆,方雅来给他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拿出几份文件让他签字,就在陈渐程刚写下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方雅惊呼出声:“祁总消失了!”

    对,那天就是这样突然,突然到窗外的阳光正好,时间缓缓流淌,燕子正在往南飞,而祁衍却消失了。

    凭空消失不见,任凭陈渐程如何发了疯一样的寻找都找不到。

    找了土地城隍,求到天庭,依旧杳无音讯,祁衍封闭了五感,所有用来追踪的方法都不管用。

    用法术维持的海棠一夜之间凋零,花香未出现也未停留。

    原来是满床笏后梦觉醒。

    空欢喜一场。

    寒冬紧随其后,大雪在北方纷飞,寒风带着侵蚀一切的力度席卷着大地,走在街上的人各自裹紧了衣服,路边脏污不堪的雪堆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爆竹纸,城市如此,农村也如此。

    春节一结束,回村过年的年轻人陆陆续续进入城市。

    村子又安静下来了。

    步入深夜,村里也安静了下去,外面没有一个人,他们早早亮起了电灯缩在家里。

    只有一户与众不同,大晚上的屋里吵嚷声不断。

    一个穿着黑色厚袄子的男人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不顾里面传出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把门带上了,他戴上积着一层厚厚油污的帽子,目不斜视快步走出了院子。

    几个男人和女人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两个鳖孙滚远点儿,别耽误老子们办事,不然腿给你们打折!”

    “球的,装什么样呢,衣服给她扒了!”

    门忽然又开了,一个男人把两个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小孩子从屋里推了出来,并厉声让他们滚远点,一个小姑娘从屋里扑到他背上,拳打脚踢让男人滚出这个屋子。

    就在几人争执不休时,院中猪圈旁边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吵嚷声顿时熄灭了,有人利索地拿出自己的手电筒照了过去。

    只见猪圈旁边的水缸旁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饥渴地用手喝着缸子里不知道盛了几年的雨水。

    距离有点远,加上看不出形状,站在门口的几人当时心中就有些打怵。

    “莫不是熊瞎子进村了?”有人问出声。

    此话一出,站在最前头的两个小孩子立刻吓得嘴唇直哆嗦,赶紧往人堆里钻。

    倒是那个女孩子一点不畏惧,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手电筒,慢悠悠地朝那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身边走过去。

    刺眼的光芒照在一双清澈美丽的桃花眼上,他的眼睛丝毫没被强光刺激到,仍旧低着头用一只脏污到看不出原本肤色的手捧着水往自己嘴里喂,他脸脏得看不出模样,头发也脏污成一缕一缕的,身上裹着不知道从那个垃圾堆里捡来的毯子,里面穿的单衣早就磨得破破烂烂了,裤管都碎成条了,露在外面的脚脖子冻得青紫,而他身上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小姑娘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你哪儿来的?”

    男人专心喝着水,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是不是讨口子来的……”有人又问。

    “啊!”

    话音未落,男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像死了一样,小姑娘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身后的几个大男人抱成一团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是不是死人了?”有个胆小地问道。

    “真他妈晦气,赶紧走。”

    当下大家过得都艰难,为了活下去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敢用,譬如敲诈勒索或者躺地上讹人,一摊上这种事非得赔个底朝天,虽然他们是来要债的,但是要债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这几个男人纷纷离开。

    “jiejie,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等他们都走了,两个小男孩瑟缩着走到小姑娘身边。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将手指伸到男人的鼻尖下面。

    好悬,还有呼吸。

    “芳芳姐,这可咋整啊?”看上去大一点的小男孩问。

    易芳仔细一想,要是把这人给推出去,死在家门口或者死外面了都跟她脱不了干系,还不如把人带家里,把他照顾好了也能省去这桩麻烦,再者说,这个男人的出现帮她解开了一场困境,说什么她都不能把他丢在外面。

    “来,大童小童,帮我把他扛屋里去。”易芳说。

    农村人啥脏的没碰过,抬个脏污不堪的叫花子更是不在话下,三人齐心协力把男人抬进了屋里,其实也没费什么劲,因为这人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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