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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那些你不想要看到它发生的事就是会发生……」家豪轻声地说。

    「…是啊。」百年说。

    「虽然我认识的人不多，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这句话最适合献给我爸。」家豪抱着盖着棉被的膝盖，脸靠在膝盖上说。

    察觉到家豪好像想说什麽，百年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专心等着家豪开口。

    「吴大哥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是什麽？」家豪问，声音有点沙哑。

    百年想了一下，耸耸肩。「不记得了，其实我很少有玩具。」

    「是吗？我有很多玩具。小火车、乐高积木、遥控车，你能想到的我都有，可是我竟然不知满足，Ai上了堂妹带到家里来玩的芭b娃娃。」家豪盯着前方，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情景一样。

    「我的所有其他玩具都不能跟她相b，只要拿着她我就好开心，堂妹把她带到我家以後就一直看电视，反而是我一直在陪芭b玩。堂妹走了以後，我要求爸爸买芭b给我，我爸不肯，他说那是nV生玩的东西，我回嘴说那我乾脆当nV生好了，结果被爸爸打了一顿。」家豪自我解嘲似地微微笑了一下。

    「为什麽我就不能玩芭b？我真的很喜欢帮她换不一样的衣服，让她做出不同的优雅姿势，想像大家都在看她，称赞她好漂亮，偷偷喜欢她，我真的……好想要芭b。後来我mama拗不过我，就帮我买了一组，但是附了个肯恩，好让她说服自己我其实是在跟肯恩玩。」家豪瞥了百年一眼，看见百年偏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接触到百年的眼神，他就像被x1引住了一样，有种他刚刚说的话和接下来说的话都会被百年x1入自己T内的感觉。

    眼神转回前方，整理了一下思绪，家豪继续说了：「後来，我慢慢变成了芭b。我开始把头发留长，偷穿mama的高跟鞋，偷用她的口红，穿她的裙子。有一天我爸终於受不了，就离开我们了。他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所以选择眼不见为净。现在，我不让别人看到我玩芭b，不让别人看到我变成nV生，长头发也不留了，只要我不刺激这个社会T制，它就会放过我。」

    百年点了点头，说：「紫人的故事。」

    「什麽？」家豪茫然地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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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部电影里说到的。有一个人说，他能看到紫人，大家觉得他疯了，就把他关进疯人院，但是他实在很不喜欢疯人院，所以他就说他已经不会看到紫人了，大家才把他放了出来，其实他还是常常看到紫人。」

    「我能了解他的心情和立场。」家豪讽刺般地笑了一下。

    百年动了一下身T，移到家豪的床边，跟家豪一样抱着膝盖，由下而上地看着他，说：「你知道，很多人做饼乾都喜欢用模子，他们会把模子压到面粉团上，他们就是喜欢饼乾都是一个样，就算拿到了…像家豪一样形状特殊的面团，他们也会二话不说把模子压到你身上，然後把你突出模子的部份通通拔掉，就算压出来的形状少了什麽他们也不在意，至少，没有超出他们最喜欢的模子的范围。」

    「就是有这种人……」家豪看着百年说。

    百年挑了挑眉。「是啊，有很多这种人。」

    「吴大哥你呢？」家豪问。

    「我喜欢不一样形状的面团。」百年对家豪笑着说。

    「所以你承受惊喜的能力很强？」

    「嗯哼。」

    百年和家豪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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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吴大哥，你很会说话，但是心地很好。」家豪把被子拉高了一点，除了头以外，全身裹在被子里，背靠在墙上看着百年说。

    「很会说话和心地很好怎麽会扯在一起？」百年很有兴趣地问。

    「你知道语言是用来g嘛的吗？」

    「G0u通罗。」

    家豪缓缓地但清晰地说：「不只喔，语言还可以割东西。好这个字可以割出好和不好，漂亮这个字可以割出漂亮和不漂亮，这个世界被割成很多块，有些人还以为那些被割出来的东西就是世界的原貌。」

    家豪看了看自己已经复原地差不多的食指，继续说：「当然语言也能割人，很会说话的人就像很会耍刀的人一样，随便都能把别人割得遍T鳞伤。有时候，是一群人割伤一个人，随时毫无预警的一句话，他们轮流，慢慢地在那个人身上划下刀痕，就像古代的刑罚一样喔，一刀一刀地割在你的r0U上，真的好痛，因为没有血会流出来，所以只有被割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多痛。面对那麽一大群人，你真的会不知道怎麽躲，怎麽反抗…」

    百年默默地听着，想起家豪可能曾经的遭遇，不觉皱起了眉头。

    「吴大哥属於很会说话的那种人，如果真的要跟你争辩什麽，我一定不会赢。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用语言割痛我，所以我喜欢你。」

    百年对家豪笑了一下，说：「因为你很怕痛，所以才决定躲起来吗？」

    家豪哼笑了一声。「你曾经被讨厌过吗？看着别人的眼睛，就能感觉到别人把你当不乾净的东西，如果你走近一步，他们真的会挥手赶你走。并不是我不想走出来，如果我把自己藏起来，大家会b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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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希望…大家都看不到你的内在吗？」百年说。

    「你想说什麽？去当红顶艺人吗？去舞台上靠别人的异样眼光赚钱，顺便证明像我这种人在社会上也有一席之地？」家豪说完，看到百年偷偷深深x1了一口气，笑着说：「你放心，吴大哥，我不会再发疯了，我已经证明你不怕疯子，再发一次疯也没什麽意思。」

    「我应该说情绪失控，不该说疯这个字。」百年很正经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家豪安抚似地对百年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

    百年又深呼x1了一次，用手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说这种事的时候不要开玩笑好吗？这样会让我有点难受。」

    家豪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淡淡地说：「你觉得我很可怜吗？吴大哥。」

    百年轻轻地重覆着：「不要开玩笑。」

    家豪拉开嘴角微笑了一下，继续说：「我只是想说，我不想那麽大动作地向世界证明我是什麽，就像你不会站上舞台大声说你是人类一样，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身为我这种人，好像就只有被集中管理利用的份，没有其他选择，真的就像被放在动物园里一样……」

    百年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有自己的朋友，所以无所谓了，在他们身边我可以完全放松，我觉得我只要有那一小块地方就够了。」家豪坦然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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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身边也可以放轻松。」百年说。

    家豪笑出声音来，说：「也许吧，不过吴大哥有些地方还是有待加强。」

    「下次显露我的好奇心之前我会三思的。」

    家豪一边看着百年忏悔般的表情一边笑着，不觉向床边移近了一点。「吴大哥，明天别念书了，我们出去玩吧。」

    「去玩？考试近了你要去哪玩？不怕你mama知道吗？」百年说。

    「来回只要四十分钟，只要在九点以前回来，mama绝对不会发现的。拜托，我想让你见一些人。」家豪双手合十，睁着一双大眼睛说。

    「就一天？」

    「就一天。」

    百年叹了口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