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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说，但是百年觉得因为不想被扣周薪而要家豪不打电话很奇怪。家豪的母亲不准他打电话，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他想不透现在开明的社会里有什麽必要去限制一个孩子打电话。

    他是答应了家豪母亲的条件没错，家豪打电话他就领不到周薪。但是为了那些周薪就禁止家豪在他家教的时间内打电话，简直就像家豪mama的帮凶，就像他同意她的做法似的。事实上他无法苟同，也不觉得自己一周的周薪b家豪起码的自由更有价值。只是…如果这件事不解决，他可能没办法继续担任家豪的家教。

    家教时间，看着家豪正在掏空心思解数学题目，百年又开始头痛了。最後他决定尝试最原始但也可能最没用的方法：G0u通。和一个并不打算对他敞开心门的人G0u通真是笨到家，但是没办法。

    「你mama……有些规定很奇怪。」百年说。

    家豪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一开始有点疑惑，不过他很能适应这种状况，马上就知道百年想说什麽。「也许你知道她规定这些事的原因以後，会觉得其实她规定得有道理。」家豪说话很喜欢意有所指。

    「你是高中生了，有权利决定要交什麽朋友。」

    家豪盯着百年，不久才淡淡地笑着说：「是吗？包括坏朋友？」

    「那是你的成长过程。你是很会想的小孩，不像是会被坏朋友牵着鼻子走的人。」百年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家豪，说：「虽然骗人是不对的事，可是我实在很想领周薪，我在的时候你就用这支吧。」

    家豪接下百年的手机，一瞬间露出了失神的表情，不过马上又用聪明伶俐的眼神覆盖住。「你确定吗？不怕我会闹出事情来？」

    「拜托，你能闹出什麽事？」百年故意说。

    「别小看我，我很坏的。」

    看着家豪带着笑意的眼睛，百年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一直都觉得家豪身上少了点什麽，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会觉得家豪的某种东西很「不够」，但是他并不讨厌家豪这样，也不觉得家豪有什麽缺陷。在他眼前的家豪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掩饰些什麽，就像怕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一样，不过家豪这样的表现反而让百年觉得想更靠近，有种揭开薄纱後就能看到某种震撼人心的景象的幻觉。

    拿着百年的手机，感觉到百年的视线，家豪垂下眼睛想了一下，站起来走到书桌前说：「我要试用一下。」

    「随便你。」百年把家豪的数学自修移向自己，看到家豪解的题，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简直乱写一通。

    家豪拿着百年的手机乱按，进入电话簿後，他开始浏览人名，名单拉到中间时，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心里知道可能是mama给他的号码，但是脸不知道为什麽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到底在开心什麽？真是的…

    「玩够了没？来看你写的神奇的数学答案吧。」百年说。

    「噢，好…」脸还有点发烫的家豪心虚地放下手机。

    「顺便帮我把柜子上的另一本自修拿下来。」

    正想着怎麽让自己冷静，不要让百年发现自己脸红的家豪，拿书时心不在焉地，不小心掉了下来，书的页边划过他的食指，让他感到一阵痛楚，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握紧了受伤的食指。

    「你在g嘛？」百年听到自修掉落，抬头时只看见背对着他的家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割到了……」家豪握着伤处缩起肩膀，眉头皱得Si紧。

    「被纸割伤吗？我看看。」

    百年站起来想抓过家豪的手查看，却被粗鲁地推开。「不要碰我！血会越流越多的！」

    看到家豪惊恐的脸，百年赶紧安抚：「好，你先按好，我去找医药箱。」

    「在客厅的桌子下面……」

    家豪的脸已经变得一片惨白了，百年火速把医药箱带到房间，半哄半骗地才让家豪放开手让他敷药，但是看到伤口以後，发现那不过是一个不到一公分的小伤，但是家豪竟然怕得微微发抖，整张脸都是白的，手也不断出汗，一m0上去都是冰的。

    看着百年帮自己擦药时，家豪虽然没有喊痛，但是眼睛里噙着眼泪，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百年怕他又突然大惊小怪，帮他敷药的动作特别轻柔。

    「好了，不用怕会再流血了。」百年边收着医药箱里的东西边说。

    家豪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被细心地包紮过後，感觉好像也没有刚才痛了。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他很不好意思地m0了m0手上的OK蹦，说：「小的时候，我只要稍微擦伤流了一点血，就会大哭大叫，说我要Si掉了。」

    百年一听，笑了起来。「小时候我mama要我吃菠菜的时候，我好像也用过类似的理由，我一直觉得我的身T一定会排斥菠菜，如果吃下去後果不堪设想。」

    「但是你不会到现在还这麽幼稚吧？」家豪说。

    「其实也没什麽幼不幼稚的问题，我可以选择不要去碰波菜，你却没办法避免被割伤啊。」

    听到这，家豪终於也微微笑了。看着百年，他觉得很温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被认真看待。

    从前，他在学校割伤向同学求救时，大家都说那些是小伤，不用管它也会好，就算到保健室请老师包紮，老师也只是递给他一片OK蹦。因为他是男生，这种小伤对他来说应该无关紧要，「应该要无关紧要才正常」，他们也许是这麽想的吧，如果有其他男孩子其实怕血怕得不得了，大概也不敢在那种正常的环境里表现出自己的恐惧。

    真正正视他怕血这个问题的人，一直都只有mama和舅舅。像刚才一样，被mama和舅舅以外的人轻轻握着手，温柔地擦药的经验，他从来就没有过。如果是以前发生这种事，他只能紧紧握着受伤的地方一边发抖，一边因为自己竟然在意这种小伤感到羞耻。

    正想着事情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显示写着「伯顺」，抬头对上百年的眼睛。「我用你的手机打回去，好吗？一下子就好。」

    对家豪难得的尊重很惊讶，百年笑着点了点头，让家豪拿着自己的手机走了出去。

    家豪还是第一次对他用「好吗」这两个字，第一次郑重地问他的意见呢，这也算是一个大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