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随遇而安 (总攻快穿)_第27章 同衾共枕心渐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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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同衾共枕心渐近 (第1/3页)

    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

    梨花的绽放,意味着春暖花开的到来。

    对隋遇而言,他一年一度的春困,也开始了。

    午后,春日暖阳透过轩窗,铺洒进屋内。窗外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一只鹰鸟振翅而来,落在树梢上。

    麻雀声止,灵月独占树梢,一双锐利的鹰目直勾勾盯着坐在位子上,开始打盹的人。

    学堂内,隋遇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鼻间是笔墨书香,耳边是夫子滔滔不绝的讲课声。

    夫子讲学,之乎者也。隋遇越听越困,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今日梁夫子讲得是《资治通鉴》,正提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秦二世偏信赵高,在望夷宫被赵高所杀;梁武帝偏信朱异,在台城因受贿被下臣侮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死于扬州的彭城阁兵变……”

    “若想明辨是非,须得耳听四面。”

    在一众端坐不动,聚精会神听讲的学生中,隋遇摇晃的身形格外显眼。

    梁夫子两眼一眯,戒尺一拍案几,大声喝道:“隋遇!”

    “呃,嗯……嗯?到!”

    隋遇被惊醒,反应过来瞬间困意全无,猛得直挺挺站起身。

    周围传来一阵憋笑声,柳承德更是两眼放光,等着看隋遇被夫子惩罚。

    “你说说,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隋遇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叶栖衡微叹,点了点自己桌上的纸,隋遇赶忙低头看了一眼。刚想开口,就被夫子眼中的冷意吓个激灵。

    这到了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变成了:“我不知道,我刚刚睡着了。”

    叶栖衡有些惊讶,看了一眼隋遇,不明白对方为何不接受自己的帮助。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面无表情地将纸上的字,用漆黑的墨汁一笔笔划去。

    梁夫子哼了一声,脸色却缓和了许多。他袖子一挥,朝墙边一指。隋遇便心领神会地拿着书,起身去罚站。

    动作之娴熟,神色之坦然,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其他学生心里也诧异于隋遇的诚实。这小子,是个狠人。

    下课后,隋遇苦着脸走到夫子面前,颤颤悠悠地伸出手心,哀求道:“夫子,你打轻点,上次打得印子还没消呢。”

    这戒尺的力道有多大,梁丘山自己最清楚。他看了一眼隋遇白嫩的掌心,胡子一吹,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我怎么没见着印子?”

    隋遇赔着笑脸撒娇:“夫子~我知道错了。这样,下次我自请站着听课,这样肯定不会再睡着了!”他四指朝天,像指天发誓一般诚恳。

    梁夫子现在明白为何隋淮秋狠不下心了,这小子在哄人方面确实有一套!他收起戒尺,冷笑一声,将还未离开的叶栖衡叫了过来。

    “如今天已转暖,稻谷也该播种了。长泽,你带着隋遇去书院后山那块,开垦出一块秧田来。等到种子育好,便能种了。”

    “是。”叶栖衡躬身应下,目送着夫子离开。

    隋遇还震惊在要开垦秧田里无法自拔,他难以置信地拉住叶栖衡的袖子,问道:“衡哥,我不会真得要去锄地吧?”

    “自然是真的。”叶栖衡没有如往常那般,温声安慰几句。而是回到位子上,拿着书册径直走出学堂,将随遇一个人留在这里。

    直到此刻,隋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栖衡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奇怪,谁惹到他了?”

    午饭后,叶栖衡让隋遇换上一身灰衣短打,穿上草鞋,头顶草帽。带着他来到书院后的一片空地,抬手一指,说道:“这块便是你要耕的地。”

    杂草丛生,乱石遍地,与周边开垦好的农田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要怎么耕?先拔草吗?”隋遇从来没有种过地,根本不知从何做起。

    叶栖衡拿起地头边上的一具宽大的铁齿耙,上下挥动臂膀,一耙下去砸碎了土块,往回一勾,将杂草连根薅起。演示完后,将耙递给隋遇,让他试试。

    隋遇有样学样,一开始还觉得新奇,过了一阵手臂就开始发酸。这具少爷身体何时做过重活,力气可想而知。

    到了后面,他实在挥不动铁耙,干脆蹲下身子,直接手动拔草,把硬土块和石头全部捡起丢出去。

    好不容易把这块地勉强收拾好,他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汗流浃背地躺在地上,顾不上干净与否了。

    叶栖衡从竹篓里拿出一个水囊,拔出塞子,递到隋遇嘴边。

    隋遇接过牛饮一番,满眼希冀问他:“衡哥,这算结束了吧……”

    叶栖衡摇头:“这只是简单清理,还得接着犁地翻土。”

    隋遇与他商量:“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继续不行吗?”

    “春争日,夏争时,播种宜早不宜迟。时节不等人,哪里容得你歇息?”叶栖衡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拉过木犁,双手握着木柄,将安在犁下端的铁制三角形犁铧,插入土中。双臂齐齐用力推着向前,所经之处,皆扒出一道狭小浅沟。

    演示完之后,隋遇一脸憋闷地接过木柄,吃力地推动木犁。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对负手站在一旁的叶栖衡问道:“这个东西不是应该用牛拉着吗?”

    “原本是这样。”叶栖衡淡淡解释道:“不过你是被罚的,所以夫子特意嘱咐,不准用牛。”

    好家伙,真是资本家听了流泪,犹太人看了下跪!

    隋遇气哼哼地继续推着木犁,废了老鼻子劲才挪动一小段距离。

    照这个速度下去,等他推完所有的地,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

    这样可不行,隋遇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心里很是不满。他把木犁一把推开,小孩子耍赖一般坐在地上,一脸愤慨:“我不干了!”

    “让夫子直接把我开除吧!这个学我也不上了!”

    隋遇实在是无法理解,在书院里为何要种地?是没钱买粮食吗?

    叶栖衡拾起一片土块,手指一用力,碾成了碎土。他慢条斯理说道:“老百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全靠地里的庄稼过活。夫子常说为官者,无论文章才学如何,若不知百姓之苦,是做不成好官的。”

    “你看到书院后面的这些田地,都是书院里的学生亲自耕种的。虽然不够完全自给自足,但也深知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我身后这片地里的红薯,就是夫子种的。”

    凡事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真正感同身受。

    梁夫子站得高,所思所想也比平常人深远。他不仅希望学生能考取功名,更想要学生能做一个能哀民生艰苦的好官。

    若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却为官不正,尸位素餐,为祸一方,倒不如目不识丁,省得作孽遭天谴。

    他所做的一切可谓用心良苦,着实可称得上一位好夫子。

    隋遇看着隔壁一垄一垄的绿苗叶,再垂眸看着手里的木犁,心里的埋怨突然消散不少。他深吸一口气,从叶栖衡的手里一把夺过木柄,咬牙继续推着前行。

    怎么说上辈子也算同行,隋遇对于这样的好老师,心中是存着敬意的。

    “可恶,不要以为你格局大,我就不记仇!”隋遇撅着嘴,小声嘟囔道。

    刚刚还嚷嚷着要退学的人,现在又一声不吭地犁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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