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_幸运的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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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事 (第1/1页)

    下午有一部分同学参加开幕式彩排,还有一些被点去运动会场地当苦力,几个班委带着人去取班服和订制的横幅小旗,眼疾手快占了间音乐教室,各种衣服旗子布条摊满了桌子,核对得焦头烂额……都在为第二天的校运会忙忙碌碌。

    这种情况也上不了什么课了,下午几堂课的任课老师干脆给还留在教室里的学生布置了点作业,自习吧!

    说是自习,其实下面干什么的都有,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时还笑吟吟地和班里的半大孩子们聊上几句。

    季长州果断拐了盛染逃课。

    逃课的滋味,盛染这辈子第一次体会,感觉是心虚与快乐齐飞,紧张共刺激一色,有一点点爽。

    路上,季长州给盛染传授秘诀,眼神要镇定无所谓,千万不能飘忽不定,面无表情,理直气壮。季长州说:“别害怕与人对视,更不能为了表示自己不心虚故意与人对视。”

    盛染调整了下,季长州一看,夸奖他:“棒,就是这样。”

    盛染矜持一笑,认为很简单。

    “你经常逃课吗?”盛染问季长州。

    季长州揉了把他的脑袋,否认:“怎么可能,那老葛不得把我给撕碎了。”

    盛染怀疑地盯他:“嗯?”

    季长州无辜望天:“以前,非常偶尔,会逃一下晚自习。”他迅速看了盛染一眼,补充道:“就初二这段时间逃过。”

    盛染问:“逃了晚自习后去做什么?”

    季长州支支吾吾。

    盛染猜测:“去网吧?谈恋爱?打篮球?”

    季长州无语:“不去网吧,你是初恋,在学校篮球就能打到吐。”他挠挠头,觉得自己逃晚自习的理由很蠢,嘟囔道:“我是出去吃东西。”

    他光明正大地带盛染往校内的超市走,反正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学生,有校运会当幌子,他们浑水摸个鱼简直不要太方便。

    季长州问盛染要什么,盛染不饿,便摇摇头。

    季长州就去冷藏区拿了几瓶果汁牛奶,摇头道:“吸风饮露不食五谷,盛染同学要修仙。”

    盛染好笑地戳了他一下,季长州皮不拉几地一躲,挑了两个奶酪布丁丢进篮子里:“飞升的时候别只带鸡犬,切记要带上我。”

    盛染说:“少做梦。”

    四周无人,季长州轻轻地揽了揽他的腰,笑道:“抱大腿。”

    “你姓赵么,指腰为腿。”盛染仰着头看他,眼里笑盈盈地漾着微波细闪,脸与脖颈,以及下面从领口出露出的小半锁骨,在冷藏区的白色灯光下显得愈发雪白素净。

    季长州喉结微动,在心里暗骂:怎么超市里的灯还有美颜效果!

    他匆匆移开眼不敢再看,再多看几眼怕是会迷了心神直接在公共场所一低头亲下去。季长州深呼吸,拉着盛染去零食区扫荡一波,生硬地继续接着进超市前的话头说:“我从初中开始住校,当时可能正在长身体,每天吃特多,还特容易饿。”

    盛染看了下购物篮,问他:“比现在吃得还多吗?”

    季长州想了下:“还真比现在吃得多。”盛染震撼,季长州现在就很能吃饭,在学校吃饭餐盘堆成小山,吃完还要喝牛奶他每天喝好多奶!;他在盛家吃了两次饭,因为胃口好吃得香并且会捧场,已经变成陈阿姨梁阿姨最喜欢的客人。

    季长州说:“有时候运动量比较大,消耗得多就饿得快,饿得胃疼。我初中在附中上的,晚自习管得很严,不能吃东西,我和我爸说了下,我爸骂我傻儿子,让我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出去找食儿吃。”他清清嗓子,学着自己老爸的语调,粗声粗气道:“难道你个大活人能被尿憋死?”

    盛染惊呆:“叔叔是荷国人对吧?”

    季长州轻松道:“大概是我妈骂他的时候,他私下学会了。”

    “真好。”盛染微笑,不禁有些羡慕。

    季长州想到染染那个讨人厌的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所以我单纯是出去吃饭,绝对没鬼混!可惜有一次被班主任抓到,他不相信我出去找饭吃,让我交代出去干了什么鬼事……”

    他们提着袋子走出超市,盛染柔声道:“你说就好了,我哪有那么敏感,只是觉得你们一家人都很好。”

    “嗯……反正以后如果见了面,他们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你。”季长州认真地强调。

    路上落了不少梧桐落叶,还没变干变脆,踩上去软软的,声音很轻。盛染的声音和这声音一样轻,飘飘地落下来:“好。”

    他歪头看季长州,问他:“然后呢,老师罚你了吗?”

    季长州一手提着袋子,另一手搭在盛染肩上,搂着他薄薄的肩膀,乐道:“没,他其实挺好的,就是太负责了,怕学生出事。”班主任当时问他,你怎么白天没那么容易饿,就晚上饿得嗷嗷叫?季长州就很诚实地回答,是的,晚上他真的饿得想啃同学。班主任还是不信,不过他风评一直不错,成绩好有礼貌也不和其他中二期孩子一起惹是生非,就让他写了封检讨,警告下不为例后放他走了。

    季长州后来还是偷溜出去,找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边吃东西边写作业,班主任抱着一颗要追根溯源抓出好苗子堕落根源的心,跟了他几次,发现还真是老老实实地吃饭,虽然觉得季长州的行为有点迷惑,但还是为误解了学生而向季长州道了歉,道完歉又批评了一顿:一码归一码,逃晚自习还是要被批。

    后面老师和他爸妈沟通后,就把季长州拎到了自己家的书房。班主任住学校的教室公寓,给季长州配了把钥匙,饭桶期的小季每天晚饭时间买一堆饭提到老师家,在书房里边吃边写,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响,他自觉收拾东西锁门滚回宿舍睡,一直持续到初三下学期。

    “初三下学期我爸妈回来了,我就又走读了两个月。”季长州笑道,“不过老班书房里的饭味直到中考结束才散干净。”

    盛染静静地听着,跟着他笑了起来,状若无意般地问他:“你初二逃了多久晚自习?”

    两人提着一堆吃的喝的,偷偷回了宿舍,宿管大叔捧着保温杯,从大厅窗户里打了个招呼:“哟,看看这谁们?俩法外狂徒!”

    季长州嘿嘿一笑,无耻地说:“下午没课。”

    大叔啐他:“我信你才有鬼。”

    季长州拉着盛染往楼上一溜烟跑了,往上踩着台阶回想:“嗯,两三个月吧,也不是天天晚上逃,感觉会饿得厉害才逃,一周大概有个一两次。”

    盛染的手被季长州紧紧攥在手里,裹得很紧,热得他手心出汗。他低声说:“难怪……”

    难怪他后来晚上特意在那个时间段里出门,却再也没遇到过季长州,后面他求了mama才查到关于季长州的信息。

    “啊?”季长州拖着他站定在宿舍门口,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事。”盛染踮脚亲了亲他,但那时能凑巧被你捡到,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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