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x哈迪斯】Confetto_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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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第2/4页)

r>    车驾陡然下潜,光线逐渐稀薄。

    无数长尾深海鳐鱼汇聚成银河,为神明引路。它们的尾刺上吊挂着人类沉船的残骸:青铜盾牌长出藤壶玫瑰,铁剑被蠕虫蛀蚀成蕾丝,镶嵌宝石的皇冠内竟筑着一窝透明虾卵。波塞冬随手勾起一顶王冠,虾卵随动作簌簌抖落,像撒下一把星辰。“阿特拉斯的后裔,”他漫不经心地捏碎金冠,“乘坐这艘船宣称要征服海界,可惜连特里同的宠物都懒得掀翻他们。”

    哈迪斯沉默地望着那些残破的遗迹。

    人类总是擅长用短暂的生命编织宏大的妄想,却不知连傲慢的余烬都会被深海吞没。

    他忽然注意到某片残破的帆布——上面用褪色的朱砂画着冥府三头犬的图腾,角落还题有【献予哈迪斯】的铭文。显然,某位信徒试图用虚妄的贡品换取死后的安宁,而波塞冬特意将这份“贡品”陈列于此,如同孩童赌气时展示对方遗落的玩具。

    还是这么幼稚,冥王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始终观察着对方的海王耳尖蓦地泛红。

    他猛地挥动三叉戟,所有鳐鱼瞬间散开,深海重归黑暗。车驾却在此时停滞,前方浮现出一座由亿万颗夜明珠垒砌的宫殿,珠光穿透幽暗,将方圆百里的海域染成梦境般的蓝绿色。成群的银鳞剑鱼在宫殿外巡逻,它们脊背上生长着水晶般的鳍刺,划过水流时发出竖琴似的嗡鸣。更令人震撼的是宫殿基座——那竟是一具海怪的颅骨,空洞的眼窝中游弋着闪烁的管水母,下颌骨则被改造成拱门,每一颗牙齿都雕刻成挣扎的海怪雕像。

    “到了。”波塞冬翻身下车,鱼尾状的金纹在海水中一闪而过。他背对哈迪斯笨拙地整理臂钏,声音低沉如闷雷,“你……自己随意。”

    冥王却驻足在颅骨前。

    这具遗骸被做成海界最恢弘的基石,而那些扭曲的海怪雕像,依稀能看出堤丰、斯库拉与卡律布狄斯的影子。栩栩如生的雕工为磅礴的宫殿增辉,而凝固的怪物形象同样铸成彰显权力的勋章。

    “你做得比朕预期中更好。”哈迪斯忽然道。

    波塞冬的背影僵住了。

    一只水母轻缓地移动到他肩头,柔光映出海神咬紧的脸庞。三千年来他无数次幻想过兄长认可他的瞬间,却未料到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将理智筑起的堤坝冲垮。他本该讽刺“冥王的夸赞何时如此廉价”,或是冷笑“难道余需要你的评判”,可喉间翻涌的酸涩却堵住了所有声音。

    他曾那样兴高采烈地去寻他,想要与他携手领略这广袤而丰盈的世界。

    哈迪斯向前一步,黑袍拂过波塞冬赤裸的脚踝。

    “朕很喜欢现在看到的这些,”冥王转过身,粼粼的光斑在那副波塞冬深爱的眉眼间跳动,随之舒展开,融进他碧波清澈的笑意里,“波塞冬。”

    千万个光阴后,他仍能记起此刻。

    但当下,高贵的王者只死死攥紧了三叉戟,抑制住自己澎湃汹涌的情感过早地下令投降。

    他是想怒吼“那你凭什么现在才来”,想扣住双肩质问“冥界的亡灵比活着的我更重要吗”,更想将那具覆满霜雪的冷铁之躯剖开,看看究竟是多无情的心脏能将相依百年的过往视为不值一谈的幻影——可最终,他只是沉默地挥开宫殿前的剑鱼卫队,任由哈迪斯丝质的乌发扫过自己手腕。

    珍珠帘幕自动掀起,露出大殿中央的王座。

    冥王走上前去,玉白指尖抚过扶手。其上镶刻的并非地上君王所热衷的珠玉钻石,而是神力凝结的暴风骤雨——雷云在琥珀中永恒翻涌,闪电如金线刺穿阴霾。

    “这是宙斯的创意?”他摩挲着纹路,墨发随着动作轻晃,在这海底宫殿如一尾抓不住的鱼。

    “是啊。”不知何时,波塞冬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这是他送我的礼物,第一次拜访海界时突发的灵感,事实上,”他的语气状似平常,还颇有嫌弃意味,“谁都知道是这家伙忘了准备,临时起意。”

    哈迪斯的睫毛颤了颤,自己似乎也忘了……

    鎏金纹路在瞳孔深处明灭,他对准备礼物这种礼节方面一向很苦手,说不定回去参考参考别神意见能有更好的点子……

    “哈迪斯。”海神突然唤他,声线沙哑如被海妖撕裂的帆布,“你在想礼物的事吗?”

    “嗯。抱歉,波塞冬,朕……”

    guntang的身躯突然从背后逼近,三叉戟“锵”地刺入光滑如镜的地板。裂痕蛛网般蔓延,将二神状似相拥的倒影割裂成千万片锋利的镜面。

    “不用道歉。”波塞冬的犬齿擦过兄长耳后薄如蝉翼的皮肤,海潮气息裹挟着压抑千年的委屈与渴望,“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被留在门外,只能徒劳地等你回头的白痴了。”

    他指尖深深掐进哈迪斯腰间,腰带在蛮力下扭曲变形,如同被海蛇绞碎的金箔,“你以为我会永远蜷缩在深海,舔舐你施舍的残温?”

    “Posi——唔!”

    未尽的话语被汹涌神力碾碎,地面在轰鸣中崩塌,坠落的蓝宝石碎屑如凝固的泪滴悬浮半空。

    哈迪斯在层层困缚中竭力仰头,望见穹顶夜明珠映出波塞冬发红的眼尾——那是比爱琴海风暴更暴烈的占有欲,是深埋海底三千年终于破壳而出的执念。剑鱼群受惊的嗡鸣织成密网,而海神的手臂如巨鲸的尾鳍将他死死禁锢。

    「想要的,余会自己抓住。」

    当唇角传来刺痛时,哈迪斯在血腥味中尝到了盐渍的苦涩。波塞冬的蓝发如海草缠绕上他的手腕,幽冥主宰的力量在指尖一闪而逝,哈迪斯翡色的眼底有璨光明灭不定。他胸腔内气血阵阵翻涌,却还是将抑制力量的苦果独自咽下。

    是他错算了,原来那些被深埋的回忆、被退回的珍礼、被推拒的邀约,早已在弟弟心口刻成嶙峋的疮疤。而自己为了隔绝冥界那些不可言不可知的伤害所筑起的屏障,还是无意中伤到了兄弟姊妹里他最珍视的那个。

    海底火山压抑着呜咽,guntang的熔岩一次次冲刷霜雪覆盖的堡垒,试图温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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