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章 (第4/6页)

惊呼声中他脑海最後一刹恢复清明，铁掌推至苗道一面前寸许顿止。四人此刻同时松了口气一起软倒在地，这时金零身影电S般切入战圈中，在瘫坐地上难以抬手的全真三子面前揽住韩何，身形一转如旋风般倏忽远扬。

    大都城郊荒废多年的酒肆庐外空地，一对年轻男nV相斗正紧。岁男孩手持道旁拾来笨拙如bAng的树枝，却能将上乘剑法使得流畅，他毫无保留的攻势所指向之二九年华绝美姑娘仅以指掌相迎，仍神态轻松游刃有余。「撒手！」小美nV一声娇斥，屈指弹中男儿「木剑」，树枝应指脱手断飞，小男孩也不以为异，将内力运注於尚且酸麻的手上施展起JiNg熟的掌法来，小nV师则继续信手点拨，却黛眉微颦竟似不甚满意。一套掌法使完姐弟俩停手少歇，小男孩颓然叹道：「灵姐真是厉害，壹儿无论怎麽用功始终望尘莫及。回头又得听爷爷一番训斥了。」

    这对年幼男nV正是金氏姐弟，颜虹一去六年余不曾回转，金零自那时起就肩负起为娘的重任养育金壹，韩何当日拚老命再度逆运内丹术，又与全真三子磨耗直至力尽虚脱，身子尚可痊癒，武功却是永不能恢复如昔的了。既已还了功夫他和全真再不相关，便与这对孙儿nV在桑哥府里相依为命，至於寻赵贞报金汉之仇一事，韩何自忖功力既失，当然只能着落在徒儿之遗腹子金壹身上，於是将毕生所学於这六年里尽传予他。而金零还想着有一日颜虹或会回来，便常带金壹到人去楼空的酒肆旁边练武边等待，韩何为免途中遭遇白云观人双方尴尬，遂都留在府中并不随行。所以说起小金壹可谓幸也不幸，虽没爹娘却养尊处优，又有明师jiejie爷爷及沙罗巴亲传发指、全真掌剑及大手印等绝学，才岁就远超凡夫，但韩何心焦复仇对金壹进境不满时，则Ai深责切不免失之严苛。

    「壹弟如此已是难得，爷爷他心切为你爹报仇说得过了，你别怪他。」金零微笑劝慰。金壹本是撒娇，见美若天仙的jiejie绽放笑颜，顿时心满意足小脸通红地看得痴了。金零此刻却突然抬头，向旁朗声道：「我姐弟俩在这儿打闹着玩，三位伯伯看了那麽久，怎地不露面指点几招？」

    「宋小姑娘说笑了，就是程先生怕也羞於在你眼前献丑，况谢兄和孟頫这点微末道行乎？」旁边树丛後踱出程雪楼、赵孟頫及谢翱等三人，孟夫子赵孟頫率先笑道，程谢两人亦不迭点头称是。当日被金零从赵刚魔掌中救下，程雪楼依其言与太子保持距离，果然不久桑哥藉御史奏请禅让诬陷太子谋篡，世祖大怒，真金忧惧难安隔年即病故，程氏及时切割未被该政治风暴波及。桑哥还不愿意放过雪楼，曾再六度罗织罪名奏请诛之，惟世祖不许依然重用，命其续访江南遗逸出仕，感於元帝的倚重及太子之宽和，又经验了赵刚的Y狠，他遂与御影门赵氏渐行渐远，倒是萌生好好为朝廷举才方有利天下苍生的念头。他在孤山会上结识赵孟頫及谢翱，三人意气相投很快深交莫逆，赵谢二君原本对程氏推荐两人入仕都敬谢不敏，但孟頫在孤山会中为帮赵刚冒名顶替一事解套，当众作了任凭驱策无有不遵的承诺，被雪楼抓着话柄辫子只好勉强答应。世祖果然一见孟頫即惊为天人极优礼之，从此他便和程某同朝为官，又得知金零未Si还成了院使千金，赵谢两人皆喜不自胜常来探她，只是碍於和桑哥乃为政敌照面有所不便，故都是来此城郊酒家遗址相会。

    「岂敢，三位伯伯都是可敬前辈，灵儿不过空有一身不知其来的武功，何足道哉…」金零微笑说着突然若有所悟，刹那间脸泛红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谢翱见她神情便知她已察觉，回望三人来向树丛叹道：「一别经年，苦了你们无猜两小。少庄主出来罢！早知你也瞒不住灵儿的。」枝叶摇晃，赵倜从树影里走了出来，年方二十的他已然俊雅挺拔直追其父，容sE却远为内敛和善，纵然他少年老成这时也不禁红了双眼，怔怔地盯着面前这七年来的梦中倩影。

    初恋实乃人一生最刻骨铭心的情怀，赵倜如此金零又何能免？坚强如她亦不能不咬着下唇，强忍yu滚落的珠泪，好容易赵倜像行遍天涯路，千辛万苦走到她跟前，本来张开的双臂在最後一刻收敛到x前，只握起她双手深恐冒渎了玉人。就在这对璧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时，赵倜背上忽然啪的声响，就是他也得惊愕痛叫出声，回头却见金壹恚怒的小脸，原来他见这美少年一现身就牵住jiejie的手，向来优雅的jiejie居然大失常态，不以为忤更无意甩脱他手。醋劲大发下在赵倜背上打了一掌，虽未成伤但落手竟是不轻，在场众人呆了片刻後，除了金壹以外诸君才一起笑了出来，终於回到久别重逢的热络喜悦中。

    金壹见众人笑他更是恼怒，气呼呼甩头走开，自到一旁拳打脚踢解气，金零知他是吃味过会儿便好了，遂也不去理睬他，只顾和赵倜倾诉别後情衷。三个父执待她俩畅叙别情之後，谢翱才对金零说：「倜儿自得我告知灵儿你未Si时起即恨不得立刻cHa翅飞来见你，只是吴兴到大都千里之遥，在他爹面前总欠个远行的理由。这回我能说服庄主让倜儿他随我过来，除促成你俩久别重逢之外，主要更是因接获孟頫兄飞鸽急讯，说大都政局将有剧变，特别为灵儿你的安危而来。」

    桑哥自从对头真金逝世太子党树倒猢狲散，近年来几乎独揽了朝廷大权，然而他执政後期仰仗皇帝宠信，横徵暴敛激得天怒人怨，金零眼见这个於己有救命大恩，原本心怀恻隐的好人沦落至此常忧心叹息。心想我不知过去亦无求未来，事发时自己一命殉之也罢了，但爷爷武功已失弟弟又年幼，没了我该如何是好？听到谢翱如此说时，心知必是桑哥末日将至，不觉黯然神伤。赵孟頫点头续说汉官多人已连络好以自己为首联名上疏弹劾桑哥，他恐将不免伏诛，怕牵连你才暂且按下未发，先传书请谢兄带倜儿来助，变起时务求保你安稳。他说到这顿了一顿，颔首回应金零感谢的眼神後，再道：「你与韩老本从钢剑山庄来，谢兄和我曾见你在庄上那一年与倜儿过得何其快乐，又灵儿你慧黠讨喜，庄主对你亦非真的嫌恶。所以我三人均想莫过於让倜儿领你回家去为好，就是已与赵刚结怨的程兄顾虑你的幸福也勉为赞同。」

    「然则眼前最大问题却在韩老爷子了。我们现已知韩老当初系遭庄主用计所伤关押在庄里，惟恐他老人家难咽下这口恶气，何况他的Ai徒被赵贞所杀，赵刚和御影门始终关系渊源匪浅，更是此路上沉重的阻碍。」赵孟頫说到此略带歉意地看了赵倜一眼，再叹道：「我们本以为赵刚是拨乱反正继绝开平之栋梁，谁料他其实狼子野心，从他将一双儿nV名倜唤黛，如此妄言替代，可知其复宋之志为假，想开朝创代做个开国皇帝才是真。但他这倜儿确实志X忠纯难能可贵，若再得你善引贤助或能促他省悟，我们三个臭皮匠智疏虑浅，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出路了。而诸臣对桑哥已忍无可忍再难按捺，只怕近日就会发动，灵儿你须当机立断，并得说服韩老带壹儿跟你同去，迟则危矣。」金零暗叹三位伯伯不知，爷爷六年前破门出教後除报金汉之仇外其余再不萦怀，加以失去持定功力後已不若昔时理智了。於此和赵倜重逢之时她私心里自是千百个愿意跟他回去，又听孟頫说得郑重警告事已燃眉，虽对於说服韩何殊无把握，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