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纠缠、沉沦、Y (第3/3页)

上海。

    后来他爸爸知道了这事，居然跑过来找到了韩楷，问那个女人的事情。

    韩楷说不知道。

    1

    他爸爸就打了他一巴掌，韩楷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就那么看着我。

    那男人还起了劲，转身想找棍子砸。

    “哑巴了？我就讨厌你这副德行，跟你妈一个死样子，就他妈的贱！恶心！”

    我忽然很气愤，不知道哪来的劲，扑上那男人的身上就开始咬，用尽所有的力气要上那人的手。

    男人立马甩开我，狠狠地把我摔倒地上，疼得直甩手。

    我被甩的眼冒金星，但还是站了起来，看着男人愤怒的双眼死死地把韩楷护在身后。

    男人实在疼得厉害，也开始流血，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他妈的小贱人多管闲事，你等着，我要是有点什么饶不了你。”

    其实咬手哪里会有性命危险，他只是怕把我摔出毛病被讹上，所以赶紧溜了。

    男人走后我也卸了力，坐在地上后劲来了也吓得没主。

    韩楷慌乱地大哭，问我有没有事情。

    1

    我抱着他说：“别怕别怕，我没事。”

    “我怎么说也算你哥哥，以后我护着你。”

    后来我们是怎样疏远了？

    现在想想其实很幼稚。

    但确实令我介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的情绪。

    后来这个酒店里的小孩越来越多，韩楷不知道身上有什么魔力，那些小孩都喜欢和他玩。

    有一次我们在一块玩游戏，很普通的游戏，但需要两个人组队玩。

    想来，真的挺好笑的。

    那次他没有选择我，选择了另一个小孩。

    我当时心情就冷了，可是没有表现出来。

    1

    一直到晚上，回去以后，我和爸爸说：“我长大了，以后你不需要把我带在身边了。我自己在家里学习就行了。”

    我爸笑得合不拢嘴，“哟，出息了，我儿子到底是有觉悟！”

    我就再没有去过酒店里了。

    韩楷的舅舅也侧面向我爸爸问过我的事情，说两个小孩子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韩楷整天都很难过。不过我爸那人神经大条，只逢人便吹：“没有没有，只是我家那小子大了，想学习。想学习好啊，我当然支持。哎，孩子大了，用不着我cao心喽，我好福气，嘿嘿！”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春节，我爸坐在客厅里看春晚，笑得直拍大腿。

    韩楷在我家楼下焦急地喊我的名字。

    “董哥哥！我买了好多烟花！”

    “好多好多烟花！”

    “董哥哥！”

    “哥哥！”

    1

    “董旷海哥哥！”

    喊着喊着，没人搭理，韩楷就哭了，哭得好大声好可怜。

    我偷偷趴在阳台上看他，心里有点难过。可我想起那时候他没有选择我，甚至一整天都没有注意到我的不高兴。

    所以我也不开心，还是没有下去。

    韩楷后来哭着走了，我更生气了。

    你再等一等我呢？

    你再等一等我，也许我就不生气了。

    10

    我们后来就没有再见面了。

    直到高中。

    1

    说来很巧，也许真的是缘分，没想到我们高中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当时因为收拾宿舍快，我来得早些，我到教室的时候一堆位子随便选。当时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位子，就是倒数第二排的一个位子。

    那位子后面的人不在，桌子上大大咧咧摆着三样与课堂毫无关系的东西：一、网球拍；二、四阶魔方；三、《查理九世》。

    我寻思，嘿！神了。

    还真遇见soulmate了。

    那个时候流行玩魔方，桌子上有魔方到不是稀奇事，但碰上一个和我一样又玩魔方又看《查理九世》，还玩网球的人，真就神了。

    上学时候周围男的都爱打篮球，或者不是篮球就是乒乓球，其次就是羽毛球。热爱网球的我还真少见。

    于是我就坐那儿了。

    而后面的人也有个性，直到教室里所有人都做满了，他才姗姗来迟。

    我一看，笑了。

    1

    这他妈不是韩楷吗。

    11

    高中因为命运，我们又聚在了一起。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对小时候的事情避之不谈。

    12

    “哎，朋友，我黑笔水甩身上了，你有纸吗？”

    高中的第一个晚自习，韩楷拍我的肩膀。

    我说：“有。”

    然后向后扔了一包抽纸。

    13

    1

    不过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后来我们的关系再次跌入谷底。

    我与韩楷，第二次失去了联系。

    而此刻，韩楷正躺在我的身边睡觉。

    我对韩楷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弄明白。

    而他对我又是怎样的看法，我更不明白。

    我们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这他妈更是去问谁啊？谁知道。反正我不知道。

    但也不重要，反正我快死了。

    将死之人，把生活活那么清楚明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