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书中世界（一） (第2/2页)

天一夜，实际上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

    芙格尔想起自己在迷雾森林里走路的经历，不禁有些心中发寒：“难怪……如果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闯入，很难走出去吧。”

    塞瑞斯：“其实普通人几乎不会有进入魔域的机会，但迷雾森林是被人故意布置过的，大概是赫洛伊之前的某任巫师，目的应当就是吸收死者灵魂，增长魔力。”

    “是不是对你们来说，随意剥夺无辜的人命就像进食一样寻常。”芙格尔的语气不似愤怒的质问，而是很轻很微弱的、自言自语似的呢喃。

    脱口而出后，芙格尔后悔了。反正回去之后他就会与塞瑞斯再也不见的，他为什么还要纠结塞瑞斯是不是杀人嗜血的恶魔呢？难道他还渴求得到否定的答案吗？这恐怕只会让他更加难堪——让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过糟糕的人，又陷入自我厌弃。

    芙格尔别过头去：“抱歉，我……当我没有说过吧。”

    “对大部分巫师来说，是。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手里的命没有一条是无辜的。”塞瑞斯缓缓道，“真实之镜呈现出来的记忆是可以控制的，我不知那个家伙究竟如何掐头去尾地杜撰了我的事迹，可我依旧祈求着你不会为谣言蒙蔽……”

    “谁也无法接受被心爱的人误解，这太令人煎熬了。”塞瑞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前，抬起的手指虚虚地划过芙格尔的脸颊。他幽紫的眼睛深邃如深渊，却温柔得让芙格尔生出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

    心爱的人指的是谁？是自己吗？

    这个告白太不合时宜，如果是在那天之前，芙格尔一定会无比欢欣，可偏偏是在他决定结束一切的现在……芙格尔喉咙干涩得像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酒，酸涩的滋味从喉头一下冲到鼻头，差点激出他的眼泪。他第一次理解人类说的“欲哭无泪”是什么样的感觉。

    难道他还喜欢着塞瑞斯吗？不，塞瑞斯是欺骗他的，是有意设计的……莉丝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他还要犯傻吗？

    “我们还是先专注凯特的事情吧。”芙格尔逃避了他的目光。

    塞瑞斯幽深的眼瞳微微发光，他看着芙格尔转身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舔了一下嘴唇。

    他们走出森林，看见了一个小小村落，远远看去大概住了十几户人。只是现在还是大白天，村落里却没什么人走动，显得有几分奇怪。大概是魔域里的存在虽然能运动，却并不能像真实的人物那般生活。

    他们一间间院子看过去，每间都是无人居住的空房。正要去下一栋民居时，塞瑞斯轻声道：“有人。”

    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芙格尔心里一颤，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前方的院子里。这一下他愣住了：“那是……赫洛伊……和凯特王子？”

    之前芙格尔只是远远见过凯特一面，现在近距离地观察，他发觉凯特王子确实英俊非凡，浅棕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呈现出温暖的颜色，含着笑意的蓝色眼睛更是温柔深情，难怪他出了事后全国上下都为之担忧——任何一个人都不忍看见这双宝石般的蓝眼睛永远闭合。

    而赫洛伊也与现实不同，他不再瘦如骷髅，神情也不呆滞空洞，此刻的他脸颊上浮着羞怯的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凯特，明显是甜蜜幸福的样子。

    “他们是真的赫洛伊和凯特吗？”芙格尔看着他们，“可以和他们说话吗？”

    “不是，这个世界里的赫洛伊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巫师也不认识我们，贸然和他搭话会引起恐慌，可能会让森林女神注意到我们的闯入。”

    眼前的景象大概是凯特要出门，临行前跟赫洛伊恋恋不舍地亲昵着，凯特捧着赫洛伊的脸颊吻下去，赫洛伊的耳尖立刻红透了，可是他没有躲避，而是踮起脚、搂着凯特的脖子回应。

    芙格尔看得脸一红，忙低下头不再看。旁边从一开始就在观察芙格尔表情的塞瑞斯看见他的动作，语气却依旧优雅：“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嗯。”芙格尔乱乱地回应。他看见俩人接吻的景象，居然立刻想到了塞瑞斯和自己……即使他很快就抛开了那些画面，但芙格尔还是羞恼地捶了一下土地。

    只是落在塞瑞斯眼里，小人鱼这一番举动却别有意味，像是某种不甘和气馁。

    塞瑞斯看向那一脸温柔笑意的人类王子，若是芙格尔此时回头，会看见塞瑞斯那冰冷锋利的眼神似乎要将那人类从这画面里刮下来，撕离某个人的视野。

    凯特在赫洛伊耳边嘱咐了什么，赫洛伊乖巧地点点头，凯特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看着赫洛伊走进小木屋里，他才朝着外面走去。

    “凯特出来了，我们要去和赫洛伊说话吗？”

    “可以尝试。”塞瑞斯淡淡地说，他站起身望向凯特离开的方向，对方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他们进入院落，芙格尔上前敲了敲门，说道：“赫洛伊，我是……你的邻居，可以一起聊聊吗？”

    里面却无人回应。芙格尔又提高声音问了一次，依旧没有得到回复，他疑惑地走去窗户边想要看看里面情况，却发现窗户已经被紧紧关上，无法窥视。

    恰在这时，一个温和平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找我的妻子有事吗？”不知何时返还的凯特静静站在门口，对闯入院子的两个陌生来客微微一笑，“他不大方便见人，不如由我替他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