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翻身之路(五) (第1/1页)

    「阿姨，你有看见柔依吗？」汪茜男已然像条博美犬，在展场上走秀了两小时。

    「柔依阿，可能……等等才会来吧？」蒋紫曼抿嘴思考样。

    「奇怪了，但他跟我说他已经到了。」汪茜男想m0出身上的手机，却想起手机放在休息室，因为身上洋装没有可放手机的口袋。

    「晚点我再帮你问问。」蒋紫曼低声说道，接着她毕恭毕敬地单手伸往五点钟方向，为汪茜男指向贵宾，并跟在汪茜男侧後方，她举手抬足之间，都完美诠释了一个汪家仆人该有的模样。

    「汪小姐，这位是陈老板，在东门町的南街上有开一间手机店，你可能有看过他。」蒋紫曼介绍着。

    「喔呵呵，你好你好，阿呀！你们家四个jiejie我都看过，就唯独没看过你啊！」说话的人是一个额头全光、後脑杓仅剩两三搓白发的老头，他僵y地大笑两声，然後偷偷瞄了一下蒋紫曼。

    「你好……」汪茜男朝他看了一眼，喝口手中红酒，视线又开始搜寻蒋柔依，他觉得有些焦躁并且头晕脑胀，不知道因为喝了过多的红酒，还是第一次受到这麽多不认识的人偷偷注视着。

    忽然汪茜男附近有人大声发话，语气是极其烦躁。

    「真不知道在g嘛？」nV人说。

    在看似悠闲又惬意的下午茶舞会上，说话的人音量压过了轻柔的背景音乐，并且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群来路不明的闲杂人等出现在我家，还让一个仆人使唤来是使唤去的，我就不知道到底在g嘛？」

    说话的人正是不久前已经出嫁的大姊汪茜钰，经历了一年多的洗刷，她的神情已然不是当时在汪家娇生惯养的模样，多了好几分的睿智气息。同桌的，还有另外三个meimei，各个剑拔弩张地瞪着蒋紫曼。

    而蒋紫曼无视她们。

    「唉，反正我也不是汪家的人了，你们要乱就去乱吧，我看姥姥可以守着多久的家产，她岁数也差不多了，剩下那个男人能做什麽？」汪茜钰歪着头目光投向狮牙门柱，又转回来说道：「meimei们，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嫁人吧，至少不用担心未来该何去何从。」大姊汪茜钰对着身旁三个meimei说。

    接着她目光一转，直视汪茜男，缓缓说道：

    「还有你，汪茜男，我奉劝你，早点醒醒，要怪就怪自己生错世代，别再期待那些没有大人会接受的愿望。」

    汪茜男黯然的低下头沉默不语，大姊汪茜钰提起肩包，起身离席，身後跟着三个meimei。

    舞会上倏然安静下来，谨慎诡异的背景旋律DaNYAn着。王姥姥没有出现过，生日舞会上全都是一些东门町的商家摊贩老板，有些人只觉气氛怪异，纷纷将目光转向号召人蒋紫曼。

    蒋紫曼面无表情，豪无动作，就是站在汪茜男右侧，做个称职的汪家nV仆。

    几分钟後，汪茜男像如梦初醒般地，再次环顾舞会全场，将视线所及处搜寻了遍，接着她抓起桌上的红酒，为自己斟上满满的一杯，然後仰头一饮而尽。

    「茜男？」蒋紫曼诧异地问。

    「阿姨，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去了。」

    汪茜男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属於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表情木然的蒋紫曼，与吃瓜看戏的路人们。

    蒋紫曼片刻後，也跟着走进汪家豪宅，她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只有在入宅门时没有看见的地方，嘴角稍稍上扬了几秒。

    而上楼躲回黑sE房门後的汪茜男，拔去接发，躺ShAnG。在酒JiNg的作用下，感觉世界像是失去了平衡，左摇右晃着，她浑身不舒服地缩进棉被里。

    汪茜男想打电话给蒋柔依，但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放在化妆小房间内，她疲惫地闭上双眼，却听见相隔一面墙的楼上传来奇怪的碰撞声响。

    那规律的敲地声响，持续了好一会，她二十多年来，不曾听过楼上发出声响。

    今天，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汪茜男房间外，黑鸦鸦的一片，连颗星星也没有。

    蒋柔依恍惚间，不太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只觉睡了很久，勉强撑起沉重眼皮，意识到自己在汪茜男的房间。

    她明明舞会上一杯酒也没喝，此刻却感觉头痛yu裂。

    跟汪先生上楼逛书房没多久，她便感觉头晕目眩，四肢失去力气发软。

    「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茜男的房间休息。」记得汪先生当时这样说，接着带领她到一扇黑sE房门前。

    她认出那是汪茜男的房间，眼帘半垂的她，忽然得到了安全感，进门便往床上一躺。

    而此刻的她，摊在床上成大字型，全身无力。她想着，等汪茜男回到房间，肯定会嘲笑她睡相差，他们俩个肯定会礼尚往来的斗起嘴，然後如往常地亲吻拥抱。

    迷迷糊糊中想到汪茜男，也想起逐渐开始认可她们的母亲，她露出幸福的微笑。

    蒋柔依意识像沙漏般的逐渐流失着。

    房门外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汪茜男」像是在门外等待什麽，最後才推门入房。

    汪茜男。蒋柔依想开口呼唤他，可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

    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有个谁，先是跪在她膝盖附近，接着翻身盖住她全身，她的脸颊像是被猪鼻子x1住般，又Sh又黏。

    「茜男……」蒋柔依细小的像在说梦话。

    肯定是调皮的汪茜男。蒋柔依以为，以为汪茜男在她睡着时在她身上恶作剧。

    蒋柔依迷迷糊糊傻笑着。

    她想睁睁开眼，看看趴在她身上的「汪茜男」，但眼皮只微微张开条隙缝。

    暗房中，蒋柔依看不见趴在身上的「汪茜男」，却隐约看见黑sE房门被推开一小缝，她想呼唤汪茜男去关紧房门，却使不上力。

    黑sE房门缝後，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冰冷没有半点怜悯的双眼。

    蒋柔依这辈子不会忘记这瞬间。

    她几乎是秒认出那双美丽眼睛的主人，因为她也拥有相同的轮廓。

    那是自己的母亲。蒋紫曼。

    沙漏般的意识，在沙子消逝的最後一颗，她听见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我想起来的！是这对双眼，我以前见过这对双眼！」

    男人喘息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