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夜的电话 (第1/1页)

    电话声回荡在房子里。

    罗华勉强睁开眼睛，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时钟，贴到眼皮下一看。凌晨一点，电话从来没有这麽晚响起过。

    她随手披上睡袍，快步下楼，接起客厅墙上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同事杨南丞，用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好，知道了，马上到。」罗华挂上电话，迅速回到房间，换上警察制服。脑袋里都是刚刚听到的话：「刚刚接获报案，在小勤山区，发现了一具会开车的屍T。」

    会开车的屍T？

    「现场六位目击者都说，亲眼看见车子开到门前，然後停下来。打开车门，却是一具屍T。」

    罗华摇摇头，把这些疯狂的话甩出脑海。在说什麽呢？她在警局里虽然是菜鸟，但也侦办过几件谋杀案，可没有听过屍T会开车的。

    杨南丞该不会是疯了吧？他号称「西城分局第一名侦探」，经手侦破的案件无数，警局的人无一不敬佩他。然而她今天早上，却把咖啡不小心泼到他身上，还只说了句「喔，抱歉。」就离开。

    也许他心怀怨恨，半夜想出这个主意来恶整她，报复她早上的不礼貌？可是，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跑这一趟。

    她悄悄推开挂着草莓门牌的房门，粉白sE的sE调缤纷了整个房间。墙边的单人床上，一个nV孩抱着熊玩偶，睁大眼睛望着她。

    「嘿，小宝贝，你还没睡吗？」罗华说。

    nV孩摇摇头，说：「我听见声音了。」

    「抱歉，是工作的电话，吵醒你了。」

    「不是，是另外一个声音，咚咚，咚咚。」

    罗华皱起眉头，最近罗芙总是做恶梦，梦到有声音在纠缠她。「嘿，那只是个梦。别担心，好吗？」

    「我觉得不是——」

    「我要出门了。我会把门窗都关好，你要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好好睡觉。」她拍拍熊玩偶，说：「贝尔会保护你，好吗？」

    「我会保护他，」罗芙说：「就和mama一样。」

    一GU暖流流入心头，罗华微微一笑，亲吻nV儿的额头，带上了房门。

    她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才抵达案发现场。现场拉起hsE布条，其他人员包含法医、监识组人员都已经在现场。

    大家似乎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子。好几名员警聚在一起，对着车子指指点点，讨论着车子构造和使用方式。

    一名员警站在一旁，盯着手机里的车主手册，大声指导。隔了几秒，电动车的前车厢「搭」一声掀开了。

    罗华可没看过这麽吵杂的命案现场。她穿过他们身边，看见一名男警站在驾驶座门旁，朝她挥挥手。

    那人皮肤黝黑，T格强健，身高却矮了罗华半颗头，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彷佛能看穿所有的事。

    「来得真早。」杨南丞说。

    「别这样，我已经尽快了。来这里的山路都是上坡，我那台四十年老福特都快要冒烟了。」罗华说。

    「它只要启动就快要冒烟了，别牵拖山路。」杨南丞说。

    罗华耸耸肩，给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被害者陈明哲，二十一岁，大学生。Si亡时间不会超过半天。」杨南丞向旁边跨了一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T牌红sE电动车。挡风玻璃一路延伸，直到车顶，形成全景天窗。流线型的外型，亮眼的sE泽，果然有百万名车的架势。

    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头朝後仰，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他双手垂在两侧，x口的安全带还系着。

    「凶手从後座偷袭，用绳子类物品将被害者勒毙。」杨南丞说。

    罗华将眼睛凑近脖子，勒痕宽度约五公分，有明显的一圈圈螺旋印。她打开後车门，检查驾驶座的後侧。头垫和座椅交界处也有明显的印痕，和脖子上的伤痕可以衔接起来。

    毫无疑问，这台车子就是命案现场。至於凶手所使用的凶器……

    「麻绳。」杨南丞说出她内心的猜测。

    「等监识报告吧。」她说。

    「没什麽好等的，就是麻绳。」杨南丞说。

    该Si，他很可能是对的。

    「你不要每次都妄下结论。」她说。

    杨南丞双手一摊，说：「哪一次错了？」

    罗华假装没听见，把注意力转移到垂至x口的项链。

    链子是铁链，垂坠物则是一个立T的金属骷髅头，空洞的鼻孔里cHa着一支造型雪茄。这是很有特sE的装饰品。

    杨南丞再度开口：「是凶手留下的，一定是想表达什麽。」

    「那也要先判断是本来就戴着，还是後来才被戴上去的。」罗华说。

    「後来。」杨南丞说：「我观察过了，脖子後侧没有链子压痕。如果早就在脖子上，被勒毙的时候，多少会被压在皮肤上。」

    罗华不说话，他又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