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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彻底忍不了了 (第1/1页)
外面传来午后的闷雷,近来持续的高温天气即将结束,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了。 四唇刚一分开,谭麦留恋地又再贴上来,一下一下地轻吻贺星池,说:“刚才我看到你发的消息,就给哥哥打了电话。” “嗯?”贺星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然后就跑来找你。”谭麦又说。 贺星池好像明白了,是出于对失去的恐惧吧,这小子最害怕的,就是身边对他好的人离去。他笑道:“放心,我们都活得好好的,轻易死不了。” 但这是不是说明,现在这小子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谭谷,另一个就是自己? 贺星池捧着谭麦的脸,不禁动容。气氛正煽情着,谭麦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 贺星池好笑道:“这么急着过来,还没吃午饭吧?” 谭麦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冰箱里都是吃的,你自己看着弄吧,反正我这里你也住熟了。”贺星池抬了抬下巴,用眼睛瞟向茶几上的果篮,“今早设计院来人探望我,还拿了不少水果过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好。”谭麦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挑了个橘子剥开。 贺星池倒是有些惊讶了:“你也喜欢吃橘子?” 谭麦分了一半给他:“你也喜欢吗?” “还行。”贺星池接过来吃了,心想这俩姓谭的不愧是亲兄弟,连对水果的喜好都一模一样。 谭麦泡了盒自热米饭,又开了个午餐rou罐头,再烫了点生菜,不一会儿就给自己弄出了一顿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午饭。这时外面大雨已经下了起来,近日令人难耐的高温天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我先去睡个午觉。”贺星池打了个呵欠,觉得雨声越发的催人困了,“本来就打算眯一会儿的,没想到你刚好过来了。” 他进到卧室里,上床躺下,闭上眼睛不多久就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到有个人也挤上了床,还把他给抱住了,整个人都拱到他怀里来。不必想也知道那是谁。大概是前几日的同床共枕已经飞速形成了习惯,贺星池也在无意识中熟练地回抱住谭麦。他在阵阵雨声中又再陷入沉睡,心中充满安宁。 醒来时,雨仍旧未停,但小了很多。贺星池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刚刚坐起身来,身边的谭麦便也醒了。谭麦知道他有午睡醒来喝水的习惯,又见他腿脚不方便,按住了他,说:“我去吧。” 过了会儿,谭麦端着水杯回来。贺星池几大口把水喝完了,见他耷拉着眼皮,一副刚睡醒的懵懂样子,觉得有点可爱,笑道:“吃饱了,睡足了,现在不伤心了吧?” “嗯。”谭麦坐在床边,搂住他,脑袋一歪,又靠到了他肩膀上。 贺星池不禁好笑:“现在这么粘人,一回家倒是不见你理睬我了。” 谭麦说:“我想到了吊桥效应。” “什么玩意儿?”贺星池以前好像听过这个名词,但也记不太清了。 “当人处在危险中的时候——比如提心吊胆地走吊桥,会紧张得心跳加速,如果旁边刚好有另一个人,就容易把这种生理上的心动误以为是对这个人产生的爱情。” 贺星池反应过来,当时他们在地震中的处境其实很类似这个理论中的场景。 谭麦又说:“你总说我喜欢你是一种错觉,那我想要不然就先冷静一下,不要见面,也不要和你联系。” “结果呢?”贺星池问。 “很难忍。”谭麦说,“到刚才就彻底忍不了了。” 贺星池弯着眼睛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谭麦抓住他那只手,拿下来握在手里:“然后你还主动亲我,就更忍不了了。” 贺星池笑了笑,往后靠在床头坐着,把谭麦搂过来,温声问道:“今天听到杜哥去世的消息,是不是想起爸妈了?” 谭麦没有回答,只是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贺星池心知自己猜对了,又说:“我听你哥哥说,其实你小时候也挺外向的,但是自从爸妈过世之后,你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谭麦仍是不言不语。贺星池原本是想开导安慰他,但现在见他并不愿意多谈,也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那应该是谭麦最不愿意提起的伤疤,自己却非要撬开他的心扉,或许是有些越界了。 贺星池抓了抓自己的卷毛,刚想说你要是不想讲就算了,却听见谭麦突然开了口:“那天是我生日。” “什么?”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很快又明白了“那天”是指哪一天。 “那时候我十二岁,是本命年,mama专门给我订了个大蛋糕。那天下了班,爸爸先去接她,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去取蛋糕。” 接下来的事,贺星池也能够猜到了。 谭麦把脸埋在他的肩上,闷闷地、低落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蛋糕,他们就不会走那条路,也不会遇到那辆货车了。” 贺星池这才明白为何当年的事会让这个孩子性情大变,原来他不止要经历父母离世的打击,还背负着那份让人喘不过气的自责,即使那并不是他的错。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过生日了。”谭麦说。 原本是庆祝自己来到人世的快乐的纪念日,却成为了亲子永别的伤心日。贺星池试着想象了谭麦的痛苦,即便是年长他许多的自己,也觉得很难承受,但他还是想要极力劝导他:“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出乎意料地,谭麦闻言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许许多多遍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哥哥之外的人对他说。他看着贺星池,双眼含笑,还带有一些庆幸、一些感激:“还好我还有哥哥。”顿了顿,又说道:“和你。” 贺星池第一次看到谭麦笑得这样温和暖煦,像冰棱消融、雪水初化,令他胸腔里也鼓动着一团柔情。他知道这孩子从来只对他哥哥一个人敞开心门,不过从现在起,又再多了一个。 他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住谭麦的额头,顶了顶,笑道:“傻小子。”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吻到一起,在渐渐弱下去的雨声里温情缠绵。 一吻毕,谭麦贴着贺星池的嘴唇说:“池哥,我也想听你说说你的事。” “我嘛……” 这时谭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接通电话,跟那头讲了几句,便要下床去:“有外卖。” 贺星池惊讶道:“你什么时候点的?”他明明看见这小子睡醒还没多久,醒来后也没摆弄过手机。 “应该是哥哥买了让人送来的,他知道我来找你了。” 贺星池服气了,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跟他哥不腻歪,结果自己去了哪儿、干了什么,全都事无巨细地跟哥哥汇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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