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吟_十九、窥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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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窥日 (第1/2页)

    未正日向西,柔光斜落,沉香隐约悄染袂。楚衡应召到若华阁为容宁把脉,颔首道她b前几日要好许多。容宁笑言这是他的功劳,思及心中挂念着的疑问,她不免又敛去几分笑意才开口,「其实我寻你来是想问容家在朝中之事。你与兄长交好,家中父辈兄弟亦在朝为官,想来了解颇深。」若华阁从来对朝政事知之甚少,惠然知晓容宁必有此一问,早吩咐了毋需他人侍候,故此时厅内不过他们三人。

    楚衡闻言稍怔,显然不料容宁如今竟有意於此,却仍正了sE将自己所知尽数相告。从前朝勋贵至本朝重臣,容家根系之深,莫不叫人倚重而忌惮。「官家励JiNg图治,所谋深远,近来朝中有风声传出,说官家yu重提新法。」有些事不宜尽言,楚衡点到为止,容宁倒依旧听懂了那些波诡云谲,不由紧蹙着眉头重重一叹,「容家是当年的旧党之首,这才是官家的逆鳞。」至於立新法的念头,大抵早在薛太后尚垂帘时已有,此後种种细想之下皆有迹可循。

    难为赵维桢於七年前亲政之始,便谋算了那麽多,宸妃之宸、多年盛宠,乃至於她近来的权重,或许都是他JiNg心为容家铺下的无声屠戮。容宁无意识地缓缓拨弄着腕间的白玉镯,垂着眸不发一语,惠然见了遂担忧地上前半步,启唇却终究哑言,反教容宁觉察後冲她笑着摇摇头以作安抚。回首忽见一包糕点被递至眼前,容宁怔愣地抬眼,见那人笑意盈盈的,「这回是玫瑰sU饼,红豆馅的。」她只道又是容渊托他带的,无奈说自己并非小姑娘,到底还是收下了东西。「听说娘子极喜上次的雪花糕。」

    略带嗔怪地瞧了眼惠然,容宁抿唇讪讪一笑,「这小妮子倒是什麽都乐意同你讲。」而前者仅是佯装无辜地朝她眨眨眼。严肃之sE从容宁面上淡去,她却蓦然撞入另一种郑重,「娘子,容氏之命不该由您一人背负。」楚衡向她凝眸轻语道:「倘若大厦将倾,还望娘子先护自个儿。」虽则容宁早将自己与容宸妃绑在一处,也从未觉着时局能许她从中剥离,可她仍不禁良久怔忡於他眼底的深沉与关切。

    「医人不在身而在心,平琰总能看透人心,所谓医者想必莫过於此了。」楚衡却是敛了眸浅笑叹息,「不敢轻言洞悉人心,恰好有过相似的窘境而已,娘子谬赞了。」楚衡极少同容宁谈起自己的从前,她原也无意探究太多的,留心举止言谈,知晓其为人便罢。但他是窥破她所设迷雾之人,看清了连她自己都尚未发觉而陷落其中的迷妄,末了轻叹着道相知,明她共生的清醒和迷离,又如何作寻常事?

    於是她难得意yu窥伺,窥伺他不为人知的过往和心思,以此丈量彼此於只言片语中深埋的距离。「那是怎样的窘境呢?」容宁问得极轻,望向楚衡的眼神偏是那般认真,生怕跌碎了他的不堪重负。以至於他在抬眸间沉溺,但心中赘言到了嘴边,终是无奈地笑叹,「琐碎家事,还是不惹娘子烦心了。」容宁知晓他心有顾虑,也明白有些事难以在一时半刻便说清道明。或许曾经之於他们都是不重要的,更要紧的是,此刻他们得以赶在暮sE四合前相望。

    自薛太后卧病以来,江皇后已连着三日侍疾,按先前定下的序位,第四日起该由容宁至未央殿陪侍。晨起後容宁简单吃过早点就过去了,到未央殿时被告知薛太后尚未梳洗,略略在外头等了等才得进。甫入内便见太后斜倚床上,漱玉坐其身侧喂着河祗粥,此粥以乾鱼和胡椒熬成,驱寒暖身,於头风有治疗之效,想来太后这几日多以此疗养,JiNg神头瞧上去不错。容宁今儿着一身藕荷sE,恰当好处的鲜亮异常顺眼,薛太后见了,平和地招了人儿近身。

    漱玉起来让位,教容宁在下人搬来的绣墩落座,又将手里的粥移交给她。容宁坐下後一壁细声问薛太后的身子,一壁舀了勺粥伸至太后嘴边,太后低头缓缓抿了口,才望着容宁微笑道:「头疾复发不过是前几日受了凉罢了,这些天皇后同医官细心照料着便无大碍。」容宁闻言颔首应承,继而专注於一点点地把河祗粥给薛太后喂下,毕竟照中秋g0ng宴所感,太后对她未见多少喜Ai,还是沉默恭顺的好。

    「听说前些天你在徽仪殿当着众妃的面,谈及後妃传的评说?」薛太后在容宁垂眼舀粥时忽而开口。瓷制的勺子磕响了釉碗,容宁定了定神才低声道:「是臣妾妄言了。」太后听了偏生笑了下,「其实我更好奇你何以说得出不朽二字。君子立德,Si而不朽,至於nV子,你当真觉得也能不朽麽?」龙脑香特有的清凉意将容宁拢入,天蓝sE釉碗被她捧在膝间,她无由来地发觉室中竟也侵染了秋意。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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