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第1/1页)

    婚礼前一夜，西奥多被锁到房间里，不允许外出。

    很早就预料到的事，所以倒没有多抗拒，只是在想着明天如何破局。

    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他猜到了阿尔文给他的食物里应该是添加了什么药剂，但又不能不吃饭，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衰弱下去。

    他想起过去对阿尔文所说的“只要拿得动刀，就能保护自己”，也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那男人，导致他有了将自己养成一个残废的灵感。

    不过，将他养成连刀都拿不动，那也有挺大难度。

    仆人送来了食物，待人走后，西奥多凑近嗅了嗅，其实只有食物的味道，但他总是觉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

    今夜就不吃饭了，只是少了一顿，应该不会被饿死。

    明天，明天要怎么做呢……

    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本来准备把碗砸了看能不能用碎片当武器，但发现这碗的材质是摔不碎的那种，遂作罢。

    算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明天肯定要出门，只要让他接触到外界，总会有办法的。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本来以为阿尔文不会回来了，结果就在西奥多观察浴室里的镜子时，外面传来了门开合的动静。

    他扭过头，透过浴室门口看到了正脱外套的阿尔文。

    为什么还要回来啊，怀着厌恶的情绪，西奥多微微皱了皱眉。

    “西奥多。”

    那厢发话了，西奥多只好从浴室里出来，一步一白眼地走近阿尔文。

    “怎么不吃饭？”

    阿尔文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原封未动的食物。

    “没胃口。”

    “想吐吗？”

    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比如有没有胸闷，心悸，气短之类的，西奥多都点头了。

    “去浴室。”

    “……做什么？”

    阿尔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他拉进浴室，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量杯，还有一根长条状扁平的东西。

    “一般是收集晨尿，不过你经常日夜颠倒，所以就今天晚上了。”

    “什么意思？”

    西奥多看着洗手台上的那根在灯光下泛着粉白色的长条，不明所以。

    “这是验孕棒，量杯是用来盛放你的尿液的。”

    验孕棒……

    西奥多脱口而出：“我不会怀孕。”

    “又没有测，谁也说不准。”

    “如果能怀孕，早就怀了，还能轮到——”

    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被打了，胆子大了不少，竟然当着阿尔文的面说了这种话。

    西奥多反应过来后立马闭上了嘴。

    不过已经迟了。

    “也对，你之前跟那么多男人做过，脏得不行，要怀孕早就怀了，怎么会轮到我。”

    阿尔文面无表情，边点头，边将手放到了面前人的颈侧，温热透白的皮肤下面，能感受到一跳一跳的生命力。

    手指渐用力，西奥多看到他又露出了那副别扭的笑脸——嘴唇勾着，鼻子却皱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测了，先来玩个游戏吧——别担心，就算你死了，我明天也可以把你拖到教堂，我不介意跟你的尸体结婚，只要是你就好了。”

    “我不是……”

    “嘘——”，阿尔文将食指竖在唇前，“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一直都不太瞧得上我对不对？你杀了我父亲，杀了他身边的人，却丝毫不忌惮我会报仇，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对不对？”

    西奥多沉默了。

    平心而论，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如果放到眼里了，两个人现在根本不可能面对面站着。

    西奥多就是这样的，不会说好话，如果被戳中了心思，就会沉默，任由身边的人胡思乱想。

    阿尔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长长的微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那样毫无感情地上下扇动，看他在灯光下白如细瓷的脸上流露出惯有的漠然，看着他柔软冷漠到极点的殷红唇珠……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带有悲哀意味的愤怒——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已经要厌倦了。

    需要发生些什么事，打破这种僵局，结婚是一件，当然不能只这一件，还要让他生下自己的孩子，不停地生，让他变得愚蠢无知，只能看着自己。

    反正人已经在手里了，接下来他就只能接受他的摆布，自己才会是最后的胜者。

    “你要把那个量杯填满，但又不能溢出来，好吗，亲爱的？”

    一边说，一边将西奥多困在自己身前，轻而易举地扒下他的裤子，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还需要我教吗，你应该看过那些肚满肠肥的有钱人，他们很喜欢玩这样的把戏，会让自己养的小狗向罐子里尿尿，看哪只小狗尿得最准——你没有看过么？”

    西奥多知道要不好了，但他发现现在竟然掰不开阿尔文钳制在自己脖颈前的手臂，只能两条腿被裤子绊着胡乱踢腾。

    “不要乱动，对了，你平时都是用哪里排尿，是这里，还是这里？”

    微凉指尖点过秀气yinjing，又按进小屄的软rou里。

    “我怎么尿关你什么事，快放开我。”

    “你现在还没有排尿的欲望吧，先喝点水？”

    “放开——”

    阿尔文从先前带进来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截软管，一头连到水龙头上，一头则往西奥多唇边凑：“放心，是热水，我怎么忍心让你喝一肚子凉水，明天我们还要结婚呢。”

    “滚——唔……”

    软管被捅进嘴里，尚未来得及吐出来，一股温暖的水流便涌进了口腔，阿尔文死死掐着他的下巴，将软管往喉咙里捅。

    “唔……唔……呕……咳咳……”

    异物蹭到了喉口，激得喉口软rou一阵阵痉挛反胃，然而并无法阻挡水流的入侵，迅猛的水流冲进肚子，疼痛立马灼烧般从胃燃穿了食道。有些水来不及吞咽，要么流了出来，要么被呛进鼻子里，无法呼吸，酸涩苦楚窒息从鼻子扩散到眼睛和耳道甚至大脑，耳鸣阵阵，眼球震颤，生理性泪水填满眼眶，一阵阵炫目的白色光晕袭来，西奥多浑身肌rou都颤栗起来，两条腿无意识乱蹬，像是被电击的青蛙。

    终于，求生的意志令他一把推开了阿尔文的手，随后便是天昏地暗的咳嗽和呕吐，全部都是水，地板上全都是水……

    “慢点，慢点……”

    阿尔文还在拍他的背。

    那是迄今为止最接近死亡的痛苦，往日都可以忍受的痛苦在此面前都不堪一击了，西奥多像是被吓得应激的猫，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滚！！”

    眼睛布满红血丝，像是疯子，嗓子也哑了，叫起来真是难听。

    方才的漠然已经一点不留了。

    “别害怕，不会死的，只是有些疼……”

    “去死！去死！！”

    西奥多猛地扑上来，一口咬到了他的耳朵上，咔嚓，阿尔文听到了筋rou断裂的声音。

    疼，血液沾湿了肩膀上的衣服，疼痛后知后觉地麻痹了半张脸，阿尔文抱着西奥多，将外套围到他腰上，慢慢走到了楼下。

    “少爷！”

    仆人们都在惊声尖叫，但他只是摆了摆手：“嘘——去叫医生过来，声音小一点，再拿过来一块毯子。”

    西奥多还是不撒嘴，阿尔文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感受到他依旧在颤抖，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只能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疼痛果然是最好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