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去的白鸟 (第1/1页)

    姜稷走上三楼，进到办公室，敲了敲门问：“杨禾老师在吗？”

    穿着衬衣瘦削的中年男老师在桌前整理着堆成小山的资料书和课本，他扶了下鼻梁上的圆眼镜，看了眼姜稷，问：“是新来的同学吗？”

    姜稷点了点头。

    “你们杨老师不在，这样，你先去你们班上找个位子坐下……”

    男老师拉过来一个学生，个头有些壮硕。

    男老师对着学生说：“张行你先领着这新同学去杨老师的班级，今年的新生太多了，杨老师那边我还需要过去一下，你带一下新同学。”

    这被拉来做苦力的张行比文慎靠谱，送姜稷去班级的路上和姜稷仔细讲着学校的环境，虽然大部分和姜稷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在路上时张行还让姜稷加上了学校的贴吧号和校园墙。

    张行指着一处，说：“那边几面墙是我们学校正儿八经的表白墙，不过往上面写什么的都有，只要不弄的太过分学校都不会管，定期会有老师去把墙重新刮白一次，也算我们一中一大特色了。”

    姜稷心想也就一中管得这么严实，学生有这个自由就欢天喜地，换做十六中哪还用得着这东西？

    喜欢个人多大的事，嘴皮子一动什么都好说。

    他俩绕个弯，穿过一条全是柚子树的林荫道就到了属于高二学子的静远楼。

    每年高考，一中都能在西城这个省会城市的众多学校中拔得头筹，这不是没有道理，学生基数大，就算是矬子里头拔大个儿都能有中的，更何况一中的分数线在重高里都排得上号。

    整栋楼上下五层全是高二，汇聚了从各地而来的优秀学生在一起奋斗“厮杀”。

    就和养蛊一样。

    姜稷环顾着学校的围墙，纳了闷，这群校领导好端端地把墙砌那么高，防贼吗？

    “文慎！待会打球去啊！”

    姜稷身边的那位张行对着楼下那个小卖部大喊了一声。

    文慎正从小卖部出来，他像是也没预料到在这能看到姜稷和张行，脸上的讶然一闪而过。

    文慎点点头算作回应张行的话。

    就在文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口袋里的前一秒，楼梯口的姜稷以两眼2.0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

    上楼的时候姜稷在想，文慎这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嘴馋吃巧克力？

    可见啊，文慎从小到大的口味是一点没变，到现在都改不过来。

    张行把姜稷领到高二17班门口，即便一中是西城最好的高中也免不了开学团聚时的热闹。

    张行嘿嘿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说：“开学第一天就这样，你等会找个空位子坐就行，认识认识人。”

    姜稷对他道谢，笑着问了一句：“这第一天老师们都挺忙的吧？”

    张行点点头，“是啊，开学的这几天，主任都没空去察看致远楼的那群高三的了。”

    姜稷笑得愈发灿烂，“行，谢谢你了。”

    ……

    校门是走不出去的，学生打扮的都得由家长带着，不然就要等放学，这个时间离中午吃饭还有两三个小时，要姜稷坐那教室里呆着……得了吧，这牢他可不坐。

    来的时候姜稷就问好了，一中的哪面墙地理位置好些，好让他无聊的时候出去放个风。

    周越舔着冰淇凌，巴咂巴匝嘴，说：一中除了静远楼后面的那块告白墙，校领导在其它地方的墙脚下都挖了老宽的一条沟，他们就等着翻墙的人往里面栽。

    周越，姜稷铁瓷。在姜稷舞蹈班的隔壁学街舞，他上回就因为想看漂亮妹子，然后翻一中的墙导致到现在开学了人还在病床上躺着。

    周越上星期拍着他那条打了石膏的腿，两眼泪花花地和姜稷哭嚎：“哥们，听我的，以后你去一中了，哪面墙都没有翻的必要，你可不能把自己这跳舞的腿不当回事啊！”

    紧接着贱兮兮地卖可怜，一时间声泪俱下扯着姜稷的衣服：“姜哥！姜大爷！你能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跳回舞吗？！随便哪支都行！我给你买新舞服！”

    姜稷当时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扔到周越身上，指着房门口让周越麻利地爬出去，不然他就打得周越满地找头。

    姜稷站在墙下，心想：弟弟果然还是弟弟，对哥哥的本事一无所知。

    姜稷借力踩在涂鸦了一大堆青春悲伤文字的墙上，两臂搭在墙头，整个身子就被轻巧地撑了起来。

    “欸，你看，我大一中人才辈出啊。”坐在三楼教室窗口旁的一个男生磕了磕自己的同桌，“你说这人翻墙的本事得练了多少次？我要是有这水平，上次你们和三中打架的那事怎么也得喊上我，不过说实在的，我不去你也打得赢……”

    文慎本来在看教材上的一道颇为复杂的复合函数，他看了一眼同桌指的方向。

    那人轻巧地坐上了三米多高的墙头，底下那些五颜六色的文字，张贴的失物招领，还有手写的情书全都堆积在那面告白墙上。

    与潋滟的人毫不相干。

    姜稷扫了一眼落脚处，接着踮起脚尖跃了下去，像只优雅的白鹭般迅捷，了无踪影。

    文慎闭上了眼，好一会后才看了下黑板，扫视了后，又接着低头分析数学教材上的难题。

    “文慎，刚刚发什么呆呢？眼神放外面看风景啊。”英语老师向来严厉，她指着一道选择题，“来，说一下选什么！”

    文慎站起来，没有皱褶的校服显得他整个人单薄又疏离，音色也低，说：“A。”

    “Like在这里的意思表示某人常做的事符合什么样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