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人间造孽钱_斯德哥尔摩情人(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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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德哥尔摩情人(下) (第2/6页)

会开枪。

    第一步第二步,他朝着郭麒麟的方向走,那人却沉不住气的同样向他奔过来,阎鹤祥的步子顿了顿,他心里总有些异样,可又说不清是什么预感。

    三步与四步,他与郭麒麟对视,而郭麒麟先解开了缚着阎鹤祥双手的绳子,捧起他的手,目光温柔的看向上头的淤青痕迹。

    “师哥…疼吗?”郭麒麟问,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语气,阎鹤祥却不想听他这样说话,他宁可郭麒麟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暴戾冷漠。

    五步六步,郭麒麟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带着他朝放在路口的车那边走。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师哥,对不起。”郭麒麟曾对他说过很多句抱歉,可唯有这句满含歉意与真诚,阎鹤祥低着头望向他们相握的双手,却觉得心中莫名刺痛。

    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又为何对我说抱歉?明明施虐者该摆出高傲姿态,只俯视受虐者驯服模样,而不是现在低头安抚,那不符合他的剧本。

    第七步。阎鹤祥往后微微一瞥,却发现张云雷抬起的枪口分明指向郭麒麟的方向,他看到张云雷手指微弯,下一刻他将要扣动扳机。

    阎鹤祥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他要恨郭麒麟,可如今他惊觉,他根本无法眼睁睁看着郭麒麟死。

    他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狠狠地推了郭麒麟一把,随后他听到枪声,还有心口传来的剧痛,不用演也能逼真,他逐渐失去力气滑落在地上,想要微微阖上双眼。

    师哥——!

    恍惚间他听到呼喊,痛彻心扉似的。阎鹤祥有些茫然的睁大了眼,但看到的只有些错乱交织画面。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乎是有些讽刺的想道。

    我最后跟你说的道别,原来真的是永别。

    十二.

    他似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昏睡,期间一直被纷乱的梦境所扰,他梦到很多事,回忆起许多人,可那些记忆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了,他记得新婚妻子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气,记得她的白裙子,记得谢金漆黑的大衣,记得每次见面他都得喝杯热牛奶,记得孟鹤堂跟他聊天时候的放松与自然,也同样记得周九良被他欺骗后还能真心相待的单纯。

    他记得很多,可就是偏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因为他只认得那一个人,施虐者,施爱者,郭麒麟,郭麒麟笑起来会微微弯起眼睛,郭麒麟对他的好,郭麒麟对他的施暴。

    最后梦境定格在郭麒麟的面容,他说不清那是怎样发自肺腑的痛彻心扉,才能让郭麒麟露出那样的神情,仓皇又破碎。

    他想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郭麒麟的手。

    然后他在噩梦中惊醒,看见雪白的天花板,闻到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而谢金站在病床边,见到他睁眼,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了一个月了!”谢金道,阎鹤祥还未从刚刚的梦境里缓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景只有些呆滞,也没回答谢金的话,直到对方俯下身来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阎鹤祥才皱了皱眉,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我以为我死了。”阎鹤祥张口,嗓音哑的不像自己的,谢金给他递了杯水过来,他勉强用水润了润嘶哑的喉咙。

    “的确,差一点就死了,算你命大…不过这事你也不能怪张云雷,这是我们上面商量好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瞒着你罢了。”谢金道,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阎鹤祥的神情,阎鹤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听了这话也只是无动于衷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真没想到你会为他挡枪。”谢金唠唠叨叨的说完之前的事,最后轻声补上了这一句,阎鹤祥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敷衍的道:“杀害了郭德纲唯一的儿子,不怕会招来郭德纲的反扑吗?”

    “嗨,哪能啊,你看着郭麒麟像是唯一的继承人,但实则郭德纲的选择多得很,只不过郭麒麟算得上最出色的一个,才被留在郭德纲身边,从小到大,想杀郭麒麟的可有不少人呢。”

    那或许是谢金的无心之言,却再次戳痛了阎鹤祥的心脏。

    “不过先别说这些了,你给的情报都很有用,我们顺着你的情报摸到了不少毒枭的潜藏地点,估计这段时间郭氏不会很好过,你也不用担心安危问题,可以放心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阎鹤祥没回答他,提起家人这个词,他意外地有些恍惚和…排斥。

    他又休养了接近一个月,谢金陪着他回了阔别已久的家,并且叮嘱他警方这段时间给他放了长假,让他可以慢慢调养恢复,经历了十年之久的卧底生涯总会改变或者扭曲一个人的性格,而阎鹤祥很清楚,这假期就是用来矫正他扭曲性格的。

    重新回到家中让他一开始就适应不来,将近十几年未见的妻子,无论说话举止,都让阎鹤祥觉得陌生,他明白他们的感情早就在阎鹤祥长久的卧底时间内消磨殆尽,可妻子依然很温柔,温柔的对他,悉心照顾他,这让阎鹤祥觉得非常愧疚,他想弥补,可面对着眼前这个女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做。

    他甚至没办法接受跟妻子同床,只得自己到书房去睡,可每夜都会在梦魇里惊醒,这时候妻子总从房间奔过来到他的身边,给他端上一杯热牛奶。

    “我希望你的口味没有变,应该还是喜欢喝牛奶的吧。”妻子这么说,她跟谢金说的话如出一辙,而阎鹤祥都会听话的喝干净那杯牛奶,即使他现在已经尝不出这种平淡的滋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妻子待他很好,而他也尽力的希望去修复跟妻子之间的关系,但无论怎样努力还是相隔甚远,十年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大部分的习惯,有时候阎鹤祥会感到无力,对现在的状况。

    他时常梦到郭麒麟,梦到那人对他的施虐,梦到那人对他的温柔。再醒来时他看到妻子恬静的面容,心里会更难受。

    那些事都过去了,就像谢金说的,那都已经成为了曾经,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面对未来没有郭麒麟参与的生活。

    他说服自己忘掉那些过去,他甚至跟着妻子去看了专业的心理医生,靠着吃药和暗示来忘记之前的那些无论是好,还是不好的回忆。

    他似乎真的可以忘记似的。

    十三.

    这样平静的生活维持了一年,阎鹤祥的心理障碍似乎也有所好转,他能跟妻子交流,也不再排斥跟妻子之间的接触,只是仍旧无法接受同床,但这一点点的回应也会让妻子觉得很惊喜,至少现在他们的生活平静无波。

    阎鹤祥会帮着妻子出门采购点东西,在妻子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努力做个好丈夫,生活必需品基本都是他出去买回来。

    “鹤祥,捎点水果回来吧。”在那日阎鹤祥出门的时候,妻子这么说,阎鹤祥应下了,在办完事情回来的路上他便去了水果摊,选了些苹果橘子等水果带回来。

    他到了楼下的时候看到外头停了好几辆车,大都是名贵的牌子,阎鹤祥也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只是回身的时候却总觉有些心悸。

    大概是错觉吧。

    他们家住在五楼,阎鹤祥还没到达第五层却已听见嘈杂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大声呵斥与女人的尖叫痛哭声,他分辨出来那是妻子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向上跑去。

    门没关,他匆匆推门,却在见到屋中景象的时候怔住,手中的袋子一松,水果滚落一地。

    妻子被几个人控制住,强迫着她跪在地上,而沙发上坐了个年轻男人,正慢悠悠的尝着桌上的茶水,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便抬起头来,那眉眼太过熟悉。

    郭麒麟。

    阎鹤祥几近是恍惚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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