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傻子 (第7/7页)

”费里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样子很滑稽，咕噜噜的伴着水声。思维沉重又轻盈，飘飘然的感觉让他觉得现在一点也不痛，那是一种被强迫的，麻痹的，自欺欺人的满足感。

    “我爱你。”世界上最伟大的祝福不过如此，人类最真挚的感情高度凝结成这一句话，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有亿亿万万的人用这句话得到了自己终身的幸福或者失败心碎伤心的离去……

    在此刻仿佛天使的诅咒，恶魔的祝福。

    所以，亚索，你用你漫长的余生去思考这句话吧，好好活下去，这个世界总得有人记得我，就你啦，记住你杀我的触感，记住我临死的惨状，最好每天都要做一个关于我的噩梦，成为我行走的墓碑，成为我在这世界上的影子，成为我……。

    “你……在说什么！！！！”

    亚索瞪大了眼睛，他眉头下压，那张俊美的脸在此刻彻底碎成了一片片。

    “不不不……你怎么可能爱我，你根本不配说这个词！！！”亚索抓住费里的肩膀，力度之大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胛骨。

    “你又在骗我对不对?！说话啊！费里！”亚索的泪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好像在今天快把一辈子的泪都要流光……

    费里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费里——”亚索颤抖着，他捂住自己的嘴，又伸手探了探费里的鼻息。

    3

    没有想象中的气息。

    费里彻底死掉了。

    上一秒他还是个有着微弱呼吸的生命体，能思考，能说话，能眨眼，能动。下一秒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悄无声息的尸体……

    “我终于杀死了你啊。”亚索魔怔了，呢喃着，胃上涌一阵剧烈的恶心感，他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净是透明的胃酸粘液。

    是在极度悲伤下大脑为了让你好受点保护机制的临时反应。

    费里，我好恨你啊。我无法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甚至连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了，你活着让我痛苦，你死了仍令我痛苦。

    杀了你的结果好像一直没有改变。

    你真的爱我吗？

    你临死前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你甚至没有逃跑，是你那狂妄的自尊心送了你的性命。

    3

    我爱你吗？我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爱我，最初就不应该向我下达“成为我的奴隶”的命令。

    杀了你一人可以为库娜偿命，可是库娜真的需要你的性命吗？

    其他人呢？那么多民众的生命又有谁来偿还?

    想到这里，亚索将插在鲁鲁修胸口的刀拔了出来。

    混合着费里的血液，床单已经没有几处是白色的地方了。

    连亚索躺的地方都是湿乎乎的血污。

    他将刀尖对准他，

    刺入自己的胸膛，大概和鲁鲁修一样的位置吧，他也能感受一下费里那时死亡的幻觉呢？

    就好像他们两个的血rou融合在了一起。

    3

    你的心头血也滴在了我的心脏里。

    预料的疼痛袭来，

    可是，为什么即使胸口被他剜了一个大洞，胸膛的肋骨都清晰可见根根分明，甚至连里边跳动的心脏都能一览无余，可是他仍然没有死去。

    为什么?！

    他颤抖着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一瞬间，费里的异常，费里的话语，丝丝缕缕织成一张大网……

    他的头又毫无征兆地痛了起来，一串不属于他的记忆随着他主人的逝去，彻底涌入他的脑海里，这是费里的恶作剧。

    “费里，你来了。”绿发的女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原本在那天选择逃跑的魔女面对被她背叛的男人毫无惧色。

    “好久不见。”右眼被挖掉饭男人勉强维持自己的理智和风度。

    两个人的对话针锋相对，他们不在是曾经相互依赖的共犯，只是契约者和被契约者。

    “你背弃了我。”

    3

    “是的，我想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契约者，而不是一个喜欢屠杀，毫无理智，被诅咒彻底奴役的疯子。”

    “我不在乎你的背叛，但我好像得从你这里讨点利息。”费里的右眼框正在腐烂，从他被亚索挖下眼睛，趁亚索崩溃时逃跑，这都是他的计划，他精心设计了一切。

    “费里，你自身都难保了，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魔女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在这个世界线上，你真是一败涂地，或许造成这一切罪孽的源头也有我的一份吧。很遗憾，在这个世界线上，你失败了，而我的愿望并没有因你改变。我仍承认你是我的契约者。”

    “那么我将给予你死亡，你把这永生的代价给我。”

    “真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把戏吗？费里。你来找我的目的可不单单是这一个。”魔女讽刺地笑到道，她神情淡然，透露出怜悯的悲哀。

    “这个世界的亚索比其他世界的可怜一百倍，一万倍……”

    “动手吧，给我个体面的死法。”

    我真的不想再看你和亚索两个死男同的臭脸了。

    ufo彻底倒在费里的怀里，魔女现在能永远地睡下去了，怀中的女人没有了生息。费里正在腐烂的右眼停止了恶化，他的左眼彻底被罪孽的红鸟寄生。他杀死了ufo，继承了她。

    3

    他亲吻了安详睡去的魔女，将她放在了地上。

    下一步拿出刀，将自己露出契约红色印记的皮肤一点点剥掉。

    ……

    亚索整个人形如痴傻，他的手突然不知道放哪里，不自知地碰到了费里的眼罩。

    眼罩已经破损了，露出了里边的暗袋。

    他伸手捏住，眼罩里好像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他试图倒出来，曾经他亲手毁掉的骑士勋章掉了出来——被强行用胶水粘合在一起的，上面仍然有许多裂痕，可是将碎片的勋章重新拼好本身就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情。

    亚索又哭又笑，他狠狠地捏住失而复得的勋章！

    费里！！！！！！

    你真是好算计！你的逃跑是欺骗，实则为了契约，临死都不忘再折磨我！你从来都不怕死，相反你想死的很！

    你让我在这永生的地狱解脱不得，你让我背负了所有，你犯下的所有罪孽都有我的一份，甚至连你死亡的解脱都是我亲手给你的。

    3

    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恨你，费里。

    我永远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正如你永远都不会爱我那样，正如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玩弄我那样……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拥有了契约的我会一直活下去。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死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吧？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我会在别的世界再次找到你，到那个时间线，到那个你和ufo还未相遇的世界线……

    想到这里，亚索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那张脸就像一个提线玩偶，被长线逼得拉扯了嘴角，亚索的笑容显得阴森可怖。

    我会提前找到ufo将她分成十几块。

    我会代替她，成为你的契约者，给予你诅咒，我会让想要毁灭雅罗兰斯的你再一次失去所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