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_第二十八章 陈年苦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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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陈年苦酒 (第2/3页)

公室兼职的他看过初期的保研名单,可到了真正公示的那一天,喻勉的名字却没有出现在名单上。

    “……我整个人都傻了。要知道,别人可都是大三就开始备战考研了,只有我毫无准备。别人学了一年、半年的东西,留给我复习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大四的那一年现在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喻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了。

    无边的焦虑、痛苦始终强烈地困扰着喻勉。无定的未来、渺茫的希望都拖拽着他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

    太煎熬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难捱。

    像是火烤、像是油烹。

    图书馆隔壁厕所间里因为巨大压力而落下的几声压抑的、轻飘飘的泣声,透过崩溃的心灵、穿过合成木板的隔间落入耳中,压在喻勉心上似乎有千钧的重量。

    所以,在一个个因为焦虑而失眠的深夜里,他只能坐在冰箱前面,一边疯狂吞咽冰凉甜苦的巧克力蛋糕,一边把种类繁多的复习内容塞进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的脑壳。

    “初试成绩擦线进了复试,但我很怕。”

    那个时候喻勉满脑子装的都是“万一”。

    “万一面试不好、万一没有考上,我又没有找实习、找工作……我之前的路走得太顺遂,从未面临过这般窘迫的场景。我没能习得面对失望的能力,所以哪怕仅仅存在失败的可能性,都让我无法承受。”

    与考研一同进行的是十分糟心的毕业论文。

    离开的导师依然愿意帮助喻勉修改论文本是一件好事,但学校分配的新导师与原本导师意见截然不同就很要命了。这个要向东、那个要向西,喻勉夹在中间,被拉扯得像是五马分尸。

    “好在,最后还是考上了,毕业论文答辩也过了。”喻勉说完自己都叹了一大口气。

    肖亦欢像是撸狗那样揉乱喻勉的头发,静静地聆听。

    “我以为自己上岸了,就苦尽甘来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真正难受的在后头。”

    喻勉当时的状态是有些“魔怔”的,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考研,别的东西一概没想,所以在接下来的一连串打击面前,他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碍于派系斗争的曲折关系,院里导师出于种种顾虑把喻勉这块烫手山芋当皮球踢。最终,喻勉被分配给一位外界很有威望,院里却以“人品垃圾”闻名的导师。

    新导师是个不学无术、心胸狭窄的货色,最擅长搞歪门邪道,二婚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学生。总之,一切品行不端的表现都能在他和与他有关的传闻里找到。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理解不了他要求‘上贡’的暗示,也不会拍马屁哄人开心。”喻勉躺在肖亦欢的臂弯里,抬头看向恋人能言善辩的那双唇,总是有些淡淡的羡慕。

    研究生导师嫉妒喻勉的能力和才华,向喻勉索贿不成,便开始长期打压、谩骂、侮辱喻勉。

    “我体重正常的时候,他骂我小白脸,心思不在学术上,个人作风有问题,注定一事无成。等我因为繁重的工作和压力又胖起来了,他的话就……更难听了。”

    想要侮辱一个体重高于正常水平的人简直太容易了。轻飘飘的一个字、转瞬即逝的一个眼神、难以察觉的一个动作……只需要这些微小的细节,便足以刺痛一颗敏感的心。遑论那些存了心要将人格贬进泥土里的言语。

    从身材长相到家世社交再到学术方向,喻勉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能让导师满意的。

    喻勉试图用实力说话,却没想到“实力”反而成了他人伤害自己的由头。

    导师逼迫喻勉把数篇论文的第一作者让给他自己或者贿赂过他的学生。本该由他自己翻译的着作,让喻勉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工作,却连署名的机会都不肯给,报酬更是一分钱没有。

    得不到认同、工作成果被尽数侵占、精神折磨、亲密友人因为忙碌渐渐少了联系……

    长期的压力下,喻勉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已经不堪重负。

    他原以为自己还能坚持,但意想不到的打击摧毁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

    导师学术不端的行为被发现后,将那盆足以毁掉一个人全部学术生涯的脏水,泼在了喻勉身上。

    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成了最无辜的喻勉。

    他翻到了自己相册里的截图,最为痛苦和愤懑的时刻,他曾发过一条长长的动态,隐晦又尖锐地控诉着、宣泄着,以难看的姿态在网络上发着疯。

    【……我的个人能力确实不差,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一个关键位置的决定做错了,前面的所有努力全部归零。我甚至没有做错,只是被人阴了、只是自己倒霉,就落得满盘皆输的境地……】

    看着当时载满痛苦的“愤青文学”,喻勉心里有种沉甸甸的尴尬。

    既羞愧于自己当时的中二和幼稚,又难免被当时绝望的情绪牵动。

    “现在好好想想,其实那时候也没有糟糕到人生无望的程度。但我当时想不开啊。觉得自己这辈子全完了。十二年考上大学,再加上本科、研究生,快二十年的寒窗苦读换来前程尽毁,我无法承受。”

    肖亦欢抱着喻勉的手缓缓收紧,温暖的身体和柔软的被窝围住了喻勉,似乎也将所有冰冷的恶意都隔绝在外。

    “你放心,我倒是没那么想不开。只是觉得生活是一片灰色了。”喻勉也抱住了肖亦欢,将头靠在恋人的胸膛。

    他轻声说:“那个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特别、特别讨厌自己。”

    “我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肥胖、一事无成的失败者呢?”他垂下眼睛。

    忽然,帐篷外传来了爪子接近的声音,拉布拉多犬娇滴滴的哼唧声在拉链外响起。

    “拉宝也知道你难受,来安慰你了。”肖亦欢吻着他的发顶,收好喝空的酒瓶,拉开帐篷的拉链,把好信儿的小狗放进帐篷里。

    天使小狗甩甩实心大尾巴,在被子堆里左踩踩、右踩踩,最终钻进了喻勉和肖亦欢中间的那条缝里。她狗头拱了拱,让身体舒舒服服地嵌了进去,无辜憨笑的小脸贴在喻勉胸口。

    喻勉和肖亦欢一个撸狗头,一个撸狗尾巴,配合非常默契。拉宝享受着两位技师的按摩,舒服得不行。

    “说起来,我真得谢谢拉宝。”喻勉看着怀中沉甸甸的爸宝小狗,“她不是我主动要养的。是我爸妈看我状态那么差,怕我出事,才把拉宝送到我这里的。”

    他说:“他们养了妞妞之后觉得生活更有乐子了,也知道有小动物在,就有牵挂了。拉宝在,我照顾她吃饭,自己也会想着要吃饭。我要对拉宝负责任就不会想不开要去轻生。”

    肖亦欢拍拍厚实的狗屁屁,夹着嗓子说:“原来我们拉宝还是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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