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印象_番外 悲寂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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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悲寂寥 (第5/5页)

怎么样都要好好谢一番的。

    姜奈愁拦不住,任由小孩去了。

    他们聊了很多,莫名投机,姜奈愁身边许久未有个能陪自己说说话的人了。

    他也不想绁羁太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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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人陪伴,如何都是好的。

    告别时,小孩捏住他的衣角,迟迟不让他走。

    姜奈愁:“?”

    “我要地址……”孩童的撒娇语气,绁羁眼巴巴地看着他。

    姜奈愁:“……”

    有人敲门。

    彻长打开门,是一位长得非常俊俏的陌生男性,“你是……”

    “姜奈愁在吗?”绁羁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脑袋止不住地往里冒。

    “你说先主,他早上就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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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彻长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绁羁神色灰冷,绕不耐烦地重复:“他去了哪?”

    彻长被他脸色转变吓到,骇骇回答:“烟水亭。”

    远处青雾色的山峦叠嶂披覆着落日余光。

    甘棠湖面波光粼粼,有种寂寞荒凉的美。

    曾经周瑜的点将台,为此建筑赋予一层历史底蕴,本就不简单。

    亭里,绿植竖立。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一蓝一白两具人影树下相视。

    “我希望你能再三思索,姜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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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奈愁凤眸微眯:“我想我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蓝衣男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分犹豫啊。”

    “种血之争,何必弄得那么复杂?”他撇过头,眼神攀上一丝忧伤,“我本就厌恶一切朝廷事,不想掺杂那么多。”

    “这个时代,战争永远没有尽头……”蓝衣说着说着顿住了,然后他走到姜奈愁身后,“无声的,有声的……”

    我只是想还我们的种族一个公道,一个恩情。

    姜奈愁轻润的嗓音有几分严肃:“我希望你不要忘记百姓,忘记和平安乐。”

    蓝衣笑得更甚了:“那好,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血脉。”

    他的血脉。

    姜奈愁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头痛,呼吸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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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不,他没有母亲……

    绁羁对着死死闭着的大门冲上去就是一脚,木制的门板重重摔在地上。

    他失了风雅,失了气度。

    他怕姜奈愁遭遇不测。

    姜奈愁猛然睁开眸,两人一齐往后头看去。

    蓝衣使了个轻功,转身飞走了。

    姜奈愁一脸愠色地盯着向他走近还带着满脸委屈的绁羁。

    姜奈愁被气笑了:“你这是做什么?”

    绁羁扭扭头,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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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赔付缮款后白云已消,绁羁没吃东西,他准备去市上买些小吃给人垫垫肚子。

    两人一黑一白的服饰绝为双配,并肩在集上行走众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绁羁在江九呆了好一阵子,几乎每天他都会赖在姜奈愁身边。

    遇见心爱人成了一副傻狗样,天天像条哈巴狗黏在他身后。

    姜奈愁倒很享受。

    他们会一起新流行的美食,太子爷手笨,常常弄得脸上全是面粉。

    他们会一起在院子里练功,绁羁每次都让着他,这让姜奈愁很不是滋味,所以每次他都会叫绁羁不要让他。

    绁羁乐呵呵地同意,下一次还这般。

    他们每晚都要绕着浔阳江边走上一圈,吹着送来的凉风,踩着未清扫干净的红掌枫叶,惬意舒坦。

    清风明月夜,烛灯点着,桂味与情蛾,一起扑进扭动的火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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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奈愁真的好香好香,以至于使绁羁总产生出一种莫名的荒谬想法。

    胸口是一株绽放正浓的蓝花。

    姜奈愁脸涨得发红:“你……出去。”

    绁羁唇角翘起:“若我就是不出去呢?”

    下一秒,他手爬上了那朵花。

    刺花的皮肤能很明显地摸到粗糙的伤疤。

    “这是什么时候的?”他彻底失了笑意,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朵“蓝花”。

    不,他盯得是那块藏匿在自物后的伤口。

    “那块疤……”

    那块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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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奈愁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块疤的再次显眼强行唤醒那段不堪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少数种族,自立为王,全族上下每天都过着杀猛兽饮鲜血的日子。

    母亲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她是被拐来的,拐来的最没有话语权,生育能力也不行,只为家里添了个体质不好的男丁。

    姜奈愁记事起,母亲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

    父亲也对自己不管不顾,这道疤还是他手下的小女人挑衅烫的。

    疤上覆盖绁羁的指腹,暖了痕迹。

    姜奈愁突然感觉疤痕其实还疼着。

    眼泪滑过,是流给那时的自己。

    刚被针刺的姜奈愁蜷缩在角落,秋气霜旦,冷气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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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欢笑声不忍入耳。

    泪珠被少年人擦拭去,柔软的嘴唇又粘上了他的。

    他簇进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后来,社会动乱,国家形势极为紧张。

    檀益被迫入伍,因立下赫赫军功,汗马功劳,特封为上将。

    背上的疤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彻长向姜奈愁征求离开,前去照顾檀益。

    她始终放心不下那位关心她的人。

    檀益与彻长被营中闲人私下传去了不少佳话,此后有退伍伤兵摆弄着文sao编集成一部军中殇情史,一经发行广遭流传。

    对这一切不知的他们,此时正在望着对方饱含深情的眉眼笑了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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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的一块糕,彻长全心都已交付于他了。

    再次遇见他,看他阴冷的脸色,害怕他变了个样子,变成坏人了。

    幸好,他还是他。

    绁羁与姜奈愁许早就分开了。

    一场没有告别的分离。

    那天不晴,风都显出暗的色。

    绁羁中了科举,要去京城读书,家里人追踪他来到这里,态度坚决地把人接了回去。

    姜奈愁此刻正好在外。

    待他回家,家里已灭迹人声。

    “绁羁,绁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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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长莺飞,浔阳江头边。⑦

    圆月挂在天际,不知托付了多少思乡之人情。

    其中还有姜奈愁的。

    他思念的并非是乡,而是那位不辞而别,却温暖了他刺骨记忆的少年。

    河上浮起一朵朵插着蜡烛的花灯。

    幸好,幸好,有缘人终会相会。

    手心线已注定,必回连在一起,永不分离。

    身边蓦地走近一个高大人影。

    熟悉的眉眼相对,万年已逝。

    熟悉的嗓音道起,抽噎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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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绁羁。”

    “姜奈愁。”

    河边紧紧相拥。

    他们是一对有情人。

    揽流光,系扶桑,

    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北宋·贺铸《行路难·缚虎手》

    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魏晋·陶渊明《饮酒》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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