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村 (第1/1页)

    月生原来家里有驴车，他也是个并不爱出门的坤君，因此并不爱走路，但从武州为了活命长途跋涉地过来之后倒也习惯走路了。因此，虽然知道回崔岩山家应是要走一段路，但月生现在倒也不怵了。

    没想到崔岩山竟领他去租了辆马车。

    马车很朴素，车厢也不大，垂着一个皱皱的蓝色门帘，上面还有些黑乎乎的手指印，月生心里有些嫌，但马车不常坐，到底还是新鲜大一点。

    大病初愈，脚步有些虚浮，这马车也没配什么脚凳，月生跨了两下都没将脚放上去，顿时有些无措，眼睛就巴巴地往后看去寻崔岩山的影子。

    崔岩山刚给车行的老板付了钱，领着一个穿青灰短打的年轻车夫往这边走，走了两步就看见月生眼巴巴的眼神，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毛头小子似的跑到月生跟前，一手托着腿弯一手把着腰，轻轻松松就将月生抱了上去，然后自己也屁颠屁颠地也跟着月生进了车厢。

    月生穿的还是那天晚上他跑了几家铺子才买到的成衣，薄薄的一件灰蓝夏衣，因着没有买到小衣和亵裤，这几天月生一直是中空穿着。

    今天出门时，他能感觉到月生的小动作，要么有意无意地驼背蜷着手挡在胸前，要么躲在他身后拉他的袖子挡着，有时不经意间他的胳膊还能蹭着软软的乳rou。

    于是他今天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月生的胸口，这会儿进了车厢，想是月生放松下来，手也放下来并没有挡着，他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乳尖将薄薄的夏衣顶出两个突起来。

    只不过一时心猿意马，他的小兄弟便听到了号召似的开始起立，他哑着嗓子咳了两声，拉了拉上衣的衣摆遮住鼓囊囊的裤裆。

    舞阳城距下坝村不远不近，走路是一个时辰的教程，马若是往快了跑一刻钟说不定也能到，但是月生大病初愈，他专门嘱咐车夫跑慢些，害怕颠簸又惹月生身子难受，是以虽慢但路上十分平稳，月生晃晃悠悠地便栽倒要睡觉。

    崔岩山被月生困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惹得心里软软，便伸手揽过他，将他横抱在怀里哄他睡觉。

    月生挣扎了一下倒也没反抗，在崔岩山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这下自己可人的小妻子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里，崔岩山感觉自己那个不听话的东西更硬了。

    他悄悄地顶着月生的屁股蹭了会，月生似乎是有些不适，难受地扭了扭身子，他立马停下了动作，害怕扰了月生睡觉。

    月生衣服本就宽松，经过先前的动作，这会在他怀里已经有些散了，衣领大剌剌的垂着，从他的视角里刚好可以将月生的两个乳儿看个一清二楚。

    他的喉咙空咽了两口唾沫。

    感觉又有些渴了。

    车夫虽然年轻但是车驾得很稳，半个时辰的工夫就稳稳当当地到了村口，他谢过车夫就抱着月生下了车。

    正逢午后，村子里静悄悄的应是都在午睡，他也没闹动静，抱着月生步履稳当地经村后的路回了家，直到将月生放在床上，这个小瞌睡虫也没醒。

    月生一觉香甜睡到傍晚，睁眼时还有些恍惚，坐起来在炕上看了一圈，看到买的布和两筒麦芽糖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崔岩山的家。

    他慢悠悠地下炕穿上鞋出去找人，屋前屋后找了一圈没找到，于是开始打量起这个他以后的家。

    房子是三间土墙茅草顶的茅草屋，一间连灶带炕的应该是用来做饭吃饭睡觉，还有两间瞧着是库房，杂七杂八堆着些东西。

    说实话，有些寒酸。

    本以为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应该是个富户，没想到住的是茅草屋。

    屋前有两畦小菜地，不是很大，种了些辣椒葱姜之类的东西，屋后倒是有很大一片菜地，种着黄瓜、豆角、笋和萝卜之类的，整个将屋子围了起来，最外的篱笆是黄泥混着秸秆糊的，倒也结实。

    正四处看着，月生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去，崔岩山提着一个罐子和一挂rou正在关院门。

    月生慢悠悠迎上去准备接。

    “脏，我来吧”崔岩山道。

    月生乐得如此，便收回了手。

    晚饭便吃的猪rou豆角酸汤面，崔岩山手艺很好，面条擀得筋道爽口，汤底的酸味也把握得正正好，月生吃得满头大汗。月生本来饭量就不大，那天是饿极了才吃了许多，今天他吃完一碗就觉得饱胀，于是放下筷子看着崔岩山吃。崔岩山吃得很快，不一会就吃了四五碗，满当当的大锅见了底。

    吃完饭崔岩山也不让他刷碗，将他赶去炕上休息，自己叠着两个瓷碗舀水刷去了。

    月生跷脚躺在炕上，听着院子里叮叮咣咣的声音猜崔岩山在干嘛。

    这是在刷碗。

    这是在刷锅。

    这应该是在擦身。

    ...

    慢慢地，院子里的动静熄了，崔岩山拎着洗干净的陶罐推门进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月生被崔岩山惯得那些娇娇毛病又开始故态复萌。崔岩山进门也懒得迎他了，就枕着胳膊跷脚盯着他看。

    崔岩山拿了布和陶罐过来，又点了油灯。夏日天长，这会倒也不暗，但点灯了当然更好，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月生”

    崔岩山也上到炕上，盘腿坐在月生脚边，轻声叫他。

    月生垂眼看着他，跷着的脚丫子一摇一摇地往他脸上晃，笑嘻嘻地道：“怎么啦？”

    崔岩山也被逗笑了，捉住那只捣乱的脚丫子揣到自己怀了，琢磨着开了口：“你愿意和我过吗？”

    月生挣了挣那只脚没挣开，便想用另一只脚蹬他，答道：“当然，你既已替我安葬了父亲，我自然会好好报答你。”

    崔岩山垂手，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另一只脚，把两只脚并在一起轻轻地捏着。沉默了一会，他又道：“我…我从见到你时便十分中意你…你如果不愿意，我愿意放你走，先前的钱也不用还，你卖身葬父的这件事我也会烂在肚子里，别人不会知道的。”

    月生刚还扭着脚趾头和崔岩山逗着玩，听见这话怔住了，久久不作声。

    崔岩山不敢抬头，他觉得月生的沉默已经代表很多难以言明的东西了，心上涨着发堵，但等了一会仍不听月生作声，他悄悄抬头去看，却见月生两眼已经噙满了水，正泪汪汪地看过来。

    崔岩山一下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