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白签 (第2/2页)

雾印碎片在一家小摊换了风茧麻线小卷与粗盐包，又添了一片磨石。摊主收了碎片，眼神在他腰侧临牌与皮鞘上一扫，没多话。

    他正要离开，桥柱後传来两句低语——

    「他身上有白签。」

    「库坊的人给的？」

    「嗯。要嘛收来，要嘛打掉。」

    声音不属於灰市摊贩，像是巡绳组的暗线。

    洪雁脚步未停，心却往下一沉。白签是门，也可能是标记。他把衣襟往下压一寸，让白签完全隐在交点里。

    【DV：21→27警觉】

    【提示：白签＝一次X免带走／亦＝目标标记。建议：慎用。】

    走出桥影，一道熟悉的身形自侧巷靠离墙，鼻梁上的旧疤在暮sE里很淡。

    「学会打结了？」旧疤嘴角斜斜，「可别把自己绑Si。」他把一只小袋抛过来，里头是昨夜散场後他捡到的——铜片与粉笔。

    「你把路画得不错。」他低笑，「有人看见了。」

    「谁？」洪雁问。

    「两边都有。」旧疤耸肩，「你若不选边，他们会替你选。」

    说完他拐入另一条巷，消失在稀薄的人群里。

    洪雁握紧粉笔。白日里的顺被h昏的话刺破一寸。他没有把焦躁丢回去，只把粉笔塞回巷口的破砖缝——有时候，路标不该是给自己看的。

    五、白签之约

    夜，纸铺後窗。温屿把一封小信投到窗外：「学者说，相位轮微测改日再做。你昨夜那一脚，不算白冒险。」

    他看见白签：「库坊？」

    洪雁点头：「白纶。」

    温屿沉了两秒：「他不属巡绳，库坊管印与帐。有时会借保护拉线。他们也盯学院——盯我们这些写字、跑腿、贴纸的人。」

    洪雁把白签往里推了一寸，让它更密贴在交点上：「用它时，我要自己选门。」

    温屿笑得不明显：「你若真要选，我会告诉你更多门的名字。别被单一扇门定价。」

    话未完，窗外远巷忽亮一线火光——不是祠灯，是税契司的巡火。两个灰蓝短袍押着一人走过，对方发乱衣破，腰间挂着沥水的残曜符。

    其中一名短袍低声道：「又是残曜的低语徒。」

    另一人道：「送库坊。先登记，再问谁给符。」

    温屿目sE一沉：「你看见了吗？门会互相咬。」

    洪雁没有回答。他看着那枚残曜符在火光下一闪，想起祠里那盏一黯又明的灯，想起系统的冷语「保持边界」。

    【外部权能：残曜低频再现】

    【系统：边界稳固｜相位波动：稳】

    【提醒：避免接触「束缚契」】

    六、明日之後

    回到屋檐下，风把墙角的粉笔灰吹成一小朵白。他把粗盐分作两包，一包还给老太太，一包留作明日出城时的备用；把风茧麻线小卷收在刀鞘底部，让每一个结都能顺手m0到；把白签的纸边再折一折——越不招摇越好。

    面板把今日帐目淡淡记下：

    今日结算

    ?任务进阶完成：承压上限5/5｜DP6→20

    ?社会信任：行会临牌正名→ 

    ?风险：库坊观察↑／巡绳暗线目击白签

    提示

    ?白签＝一次免带走／使用後标记加剧

    ?建议：保留作最坏情形；以「行会路」与「学院路」交错降风险

    他倚墙坐下，闭眼。黑cHa0退得很远，只余一圈像新长的疤痕，提醒他别再用错力。

    耳边有两个声音交叠——白纶说「想清楚，你要哪一边的门」，旧疤说「不选边，就会变成谁的事」。两句话像两根钉子，从不同方向钉在同一块木上。

    洪雁没有当场拔钉。他只是把手落到交点上，m0一m0那里的结：刀、银环、纸标、白签——灯与门，都绑在一起。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会选路，不会先选人。」

    夜更深，槐石城在三脉上换了口气。远处的四曜祠灯影微摇，像远远点头。

    而在暗处，一双没露面的眼看了他很久，最後把一片半月形银灰悄悄塞进他鞋侧缝——雾印半片，边缘刻着一个不属於税契司也不属於学院的细记号。

    新的敌人？还是朋友？

    他不知道。只知道门会一扇扇来，而他得一个一个看清，再一个一个，自己去开或关。

    ——先活着，然後，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