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物 (第2/2页)

我以为我才是、才是会让你恶心的那种人。你对我那么好，我居然对你…对你图谋不轨…”事到如今，他都还是觉得难以启齿，声音越说越小。

    李雅钧开心的笑着，微微俯身，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有温柔到接近气音的声音道：“傻瓜。太晚了，该休息了。”

    秦朗像是联想到什么，皙白的面颊刷的爬上一片绯红。

    李雅钧见了，宠溺的揉了揉人的头发，好笑道：“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是自己喜欢的素色床单和有硬度的床垫；身侧的枕头的上放着已经洗好的睡衣。床边书桌旁的原木书架上，堆放着尺寸不一的相框——显然是为喜欢摄影的自己准备的。

    掀被下床，床边便是一双裹着白色毛边的绒毛拖鞋。他记得昨天自己是直接脱的鞋。床头柜上有一张李雅钧留下的字条，他换忙拿起——李雅钧的字工整有力，和他俊逸的外貌有些出入——你的房间里没有浴室，想要洗澡的话，去我的房间或者二楼的洗手间都可以。我在厨房给你留了早餐和蜂蜜水，记得一定要喝。厨房的食材你随便用，我晚上就回来。

    拖鞋软糯、暖和，踩在深绿色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但他还是刻放意轻了脚步，仿佛行走在一座用积木搭起的屋子里。

    走下楼梯后，他站在客厅里，这时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这间屋子来。

    昨天情绪激动，他全部的注意力和视线都集中在李雅钧那里。这座房屋对他来说和刚刚推门迈入，没有两样。

    昨天夜里两人争执的客厅以楼梯为界，右边是客厅，摆着半环形的深咖色的真皮沙发，有壁炉，但是并没有炭火；左边是餐厅和厨房。他走了过去，在厨房的餐台上看见放在餐盘里的两片三明治和一个鸡蛋；旁边乘着蜂蜜水的水杯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还是李雅钧的字：记得加热！感叹号特地加粗了一遍。

    这座两层的别墅比本地一般的独栋要大一些。

    他食不知味的吃了一片三明治和鸡蛋，喝完了蜂蜜水，回到二楼房间躺下后，重复起昨夜的辗转反侧。

    昨夜关灯后，他害怕李雅钧还是有所顾及，所以不愿要自己，又担心经过一夜以后，李雅钧会反悔；如今说开了，和从前一样也不可能了…一觉醒来没见着人，加剧了他的恐慌和顾虑……

    ：是不是李雅钧冷静了下来反悔了，所以躲着他；是不是正在考虑措辞，好让自己不做纠缠的离开他…但其实只要他开口，自己绝对会立刻一声不响的离开，不用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要，他需要。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窗外透进来的光一点生机都没有，昏暗暗的，像给整个房间罩上了一层土黄色的纱。肚子咕咕的叫，他去到厨房把上午剩下的一片三明治吃完以后，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正对大门的楼梯上等人。

    他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结果，自己都要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好好告别。

    “怎么坐在这里？也不开灯？”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李雅钧也回来了——再次和光同时出现。

    他高兴的站了起来，想要去迎接人，酸麻的双腿却牵绊住了他。

    “你回来了。”说完才想起来李雅钧的提问，“我、我忘了。”

    李雅钧大概也觉得这个回答不算回答，笑着走了过去，自然的把人抱住。

    “吃了吗？”

    秦朗点了点头，他像是不相信似的走进厨房查看：环视一圈，然后打开了冰箱。

    “我把你做的三明治都吃完了。”

    李雅钧不再说什么，只自顾自的从冰箱取出新鲜的食材，“你乖乖的吃饭，吃完了我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送别的礼物吗？

    他忐忑不安的想要去厨房里帮忙，却被要求去餐厅里好好坐着。

    在李雅钧“监视”的目光下，他胆战心惊的吃完了他以为的“最后一餐”。

    “你是在，害怕吗？”

    李雅钧问出了今天开门时就产生的困惑。这样决绝又脆弱的眼神，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个已经长成成年男子身形的少年身上出现过了。而且，今天，他还在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人时都没有看见过的恐惧。

    “你是在害怕我吗？”李雅钧又道。

    “不是，我…我是在害怕…我害怕、害怕你反悔了…你会让我离开…”

    比起敏感的自尊心，他更不愿意被李雅钧误解。

    “是吗？”李雅钧垂眸笑道：“我以为，会想要离开的人是你。”

    “为什么？”秦朗像是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有女同学跟你告白过，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昨天你生日，那个女生跑过来亲你，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不重要。昨天，昨天我真的喝多了，我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李雅钧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那你，昨天最后和我说的话…”

    “句句当真！我昨天一看见你，我的酒就醒了！真的！”

    见李雅钧没有反应，秦朗激动的又强调了一遍：“真的！你相信我，我昨天见到你以后，酒真的醒了！”

    李雅钧面色恢复如常，握住秦朗放在桌上的手，柔声安抚道：“算了。昨天的都过去了，总之，今天你绝对是清醒的吧。”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系者蓝色彩带的礼盒，郑重的放在秦朗的面前：

    “你的生日礼物，昨天就想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秦朗揭开盒盖，一枚小巧的金色麒麟躺在红绸里。看上去并不新的，很有一些年岁的样子。

    “这是我们家传统。有新生儿的时候，就会为他打造这么一副金麒麟，让麒麟为他消灾驱邪，庇护他平安长大。有点护身符的意思。虽然只是个习俗，但我们家每一个小孩都真的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安安，”秦朗被人喊的一愣，再抬头，正好对上李雅钧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的眸光，“生日快乐！”

    秦朗的手又缩了回来，低头道：“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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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才送给你。”李雅钧目光和语气都变得正式起来。

    他刻意的放慢了语速，反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你要拒绝我？”

    “不是。”秦朗几乎是用“抢”的把盒子死死的抓在了手里。

    李雅钧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开心的笑道：“放心，它是你的。”

    他走到秦朗的面前，用手掌捏住人的后颈，然后俯身，与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唇瓣分离，呼吸交融，李雅钧看着因为自己的吸吮而湿润血红的双唇，用气音道：“谁也抢不走。”说完，又在人的额间落下一个重重的吻。然后，拉着人的胳膊站起，轻声道：“去我房间洗澡吧，该睡觉了。”

    李雅钧收拾完厨房，走到自己的房间浴室传来水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着睡衣去到走廊里的洗手间洗漱。等他吹完头发走回自己房间，却发现秦朗没了踪影。

    他吓坏了，立刻跑出房间去找人。斜对面秦朗昨夜睡过的房间半开着，他推开房门一看：心这才又落回了原处——秦朗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用不至引起床垫明显陷落的幅度坐下：秦朗正面朝上的躺着，呼吸又长又轻，神情放松，已经睡得很熟了。他看着床上的睡颜，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宠溺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