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十四桥_第九章月辉似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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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月辉似河 (第1/1页)

    这只身长八尺,身高五尺且疢头怪脑尖牙咧嘴的溅月兽是多年前统御老儿送到地g0ng来的,说是凶猛无b衬他的身份,齐容与那时还为这事心里不快,敢情是变相骂他长得丑还是个暴脾气?亏得东行圆了场子,便将就留下一直锁在地g0ng门口,也不是没有用,至少多了些震慑力,此次一道带来凡地,也多了个保障。如今到底是个凡人身躯,他虽不喜丑陋之物,但总归安全第一。

    齐容与将延龄带回来安置在纳兰院,原是想看一个不靠别人心头血而活的无心之妖到底有什麽能耐,让辛澜在一旁是为了防止她不敌再施救,未曾想要她的命,然这丫头竟这般不理会观众期许,兀自呼呼大睡?

    「我思来想去,它不吃你,是因你非处子,但那只公溅月兽见你生得还算貌美就不忍心咬Si你。」齐容与坐在床边,轻浮地用指尖隔空描绘着延龄的轮廓,说了个连自己都觉得撇脚的理由,差点憋不住笑,後又道:「睡得还真沈,怕是我把你怎麽了,你都毫无知情。」

    这姑娘的容貌於凡人来说确可称得上是极品,但b起修罗域那些会画皮的狐狸山雀还是略逊sE一筹,她周身所散的气息属Y寒一类,故而貌美归貌美,面sE着实太苍白了,齐容与一边想着一边俯下身缓缓贴近,想再看得仔细些。

    「如果你要我的身子,可否容我先清洗一番,你这房中热,我睡得身上都是汗,颇感黏糊不适。」延龄突然睁开眼,冷漠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齐容与的鼻息喷在面上,温温热热的,她厌恶地将脸侧过一旁。

    反正她无力反抗,他要如何便如何罢。

    却见齐容与自讨没趣地坐直身子,理了理外衫,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讽道:「亏我还以为你洁身自好将那些入房的客人都丢了出去,但听你这老练的语气,想是身子也给过不少人,倒也是,男欢nVAi乃人之常情,总会遇到几个顺眼的。」

    「那可要我把记得的名字一一说出来,我们bb看谁给的多?」延龄无视齐容与的羞辱,反而套用他的话回击。

    齐容与一怔,突觉更是有趣,那笑意就在脸上崩开了,「牙尖嘴利,早晚把你满身的刺给拔了,外皮给拨了,看看里面包的是什麽。」他站起来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後又走回床边递给她,稍稍肃了些神情:「说吧,混入王g0ng要做什麽?」

    延龄反骨早被激起,g脆破罐子破摔,胡诌道:「寻一个叫伍逸的将军,要将身子给他。」

    齐容与将不接的茶杯随手放置一边,再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敛去笑:「姑娘家矜持一点,满口W言Hui语,成何T统。」心里琢磨着:伍逸?两人相识?何时的事?

    延龄吃疼r0u了r0u,又慢慢缩向床角,问他:「你带我回来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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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容与亦同她胡诌:「就想吃你的身子,但是现在没兴趣了。」

    延龄才不管真假,既然没了兴趣就放了她:「那我可以走了?」

    齐容与不答她而是另问道:「你可认得这院里的兽?」

    延龄顺着半开的窗户看了出去,那在树荫下打盹的灵兽长相甚是瘆人,她似见过却想不起,兴许是在哪本异闻录里看到的图像吧,便摇头道:「我跟你说过我什麽都不记得。」

    「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说,尚且随你,至於你要寻的将军,我明日命人送你去他府上。」说罢这句,齐容与又倾身靠过去,半开玩笑道:「不过将军可没我温柔,你若是改变心意想留在我府中,也是可以。」

    既然她那麽想对将军投怀送抱,他就帮帮她,但看这丫头在那人的手里如何脱身。

    再说容王所赠,伍逸亦无推拒之理。

    见他靠过来,延龄反SX地又往里缩,後脑勺不小心磕在床柱上,她吃疼一捂,咬牙瞪着眼前人。

    为何在齐容与面前,她总是这般瑟缩,总是上不来胆子,这人明明看起来并不凶神恶煞,不过他那由内而外散的炙热气息让延龄甚感不适,甚至两人靠近处久了,她的头竟然开始犯晕,似乎急需什麽补充身T里迅速流失的东西。第一次见他时,延龄还以为是天气闷热又没开窗,幸得他走得快,不至於像现在这般……近乎晕厥。

    「我看你就是只兔子,一惊一乍……」齐容与瞧见了她的不适,转正了神sE道:「你怎麽了?」伸手去扶她。

    「你离我远些就好。」延龄的头越发昏沈,失去意识前从口中喃出几个字。

    「光,月光……」

    自延龄有记忆以来,算上这次,总共昏迷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厨房帮忙烧柴火,也不知是怎麽昏Si过去的,那户收留她的人家以为她真Si了,打算连夜将她埋了。当晚风大,卷着她的草席被风掀开,月sE亮堂,她竟这麽平白无故又醒了,那挖坑的汉子吓得立马丢下锄头鬼哭狼嚎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第二次是在g0ng里,盛夏时节,一处大殿大白天走了水,她杵在殿外,感知到火里还有人,但没人愿意理她,也没人愿意冒险。她便绕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施法进去,身上的本事用处颇多,设下的防护法障使得烟火无法近身,只是感觉越发不适。在找到那困在火里的小g0ngnV後,延龄把法障给了她,再引其一条逃生路,自己则是用意念瞬移了出去。移是移出去了,但又一次昏Si过去,幸得所有人都忙着扑火,无人发现墙角躺着个人,盛夏月明,她又平白无故醒了。

    也许并不是平白无故。

    「光,月光……」昏迷前说的话她醒来後依稀记得。延龄始终无解,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就是那同样坏境下最为缥缈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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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屏风後的男子,身型伟岸,温声细语。

    延龄r0u了r0u仍有些昏沈的脑袋,坐起身来,倚着床柱,透过屏风看着那被盈盈烛光照亮的身影,声音尚虚弱:「你是谁?这是哪里?」

    「昨日我们见过的,在回廊间。」

    难怪声音有些耳熟,延龄试探道:「伍逸?」

    男子并不恼她的无礼,轻回了个「是」。

    「那这里是……」延龄想到昏迷前听容王说要将她送来将军府,他还真是送来了。话说把生Si未卜的人送来,伍逸居然收下?此人莫不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德宣将军府。」伍逸越过屏风来到床边,今日的他褪去了那身刚y的戎装和冠钗,着一身简便长衫,长发随意束在身後,「你不好奇自己是如何醒来的吗?」

    延龄觉得这身倒不怎麽像将军了,此人面相Y柔,如此着衣反有几分闲散道人的模样。她佯装咳了两声:「近日受凉染了风寒,容易晕眩,喝杯水休息片刻就无事了。」

    说话时见伍逸走到窗边,朝外看去,他道:「你看,月辉似河。」

    延龄亦随他瞧出去,浅笑:「嗯,银sE的河。」

    「延龄姑娘的家乡在哪里?」伍逸回过头看她。

    延龄与他对视两秒後垂了头,思考少时,後从口中挤出:「北方吧。」她从极北之地醒来,那便是她的家乡了。

    「延龄草生於YSh之地,可治头晕目眩,这名字很适合你。」伍逸走回,坐在了床边,别有深意地看着她:「YSh之本勿近炙热之物,容王个X张扬,热情如火,於你不宜。」

    确实,伍逸身上所散的气息与那容王截然不同,这气息让延龄倍感亲切舒适,不过他怎的好像对她知根知底似的,是高深莫测还是故弄玄虚?

    「将军呢?家乡又是在哪?」

    「同你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地方。」

    深邃的眸子紧紧揪住延龄,伍逸重重呼出一口气。

    寻了百年,终是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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