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那场战争以后_南线的溃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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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线的溃败 (第1/2页)

    在被单独监禁三周后,上校终于迎来了一位访客,他警觉的站起身,满脸戒备,尽管努力挺直腰杆,脸上细碎的胡茬和略长的刘海还是散发出绝望的败寇气息。

    “放松,”脱下作战服的女人不再引人生畏,脸颊的擦伤也接近愈合。她散漫的解开常服扣子,晃了晃手中的布袋,肩章因为动作闪闪发亮。“帮您整理仪容,安全起见,请把自己拷在椅子上。”

    跟前几个月的战壕生活相比牢房其实并不算太糟,被褥足够保暖,房间也被他收拾的整洁干净,没有战俘营常见的霉菌和臭虫,卫生间里还有个小浴缸,几乎像个经济实惠的小旅馆。唯一不满的就是必须申请剃须刀,大约是为了防止自杀,但他并没想到会有个军官来亲自为自己的服务。

    “如果你是我们部队的勤务官,他们的下巴会干净的像没到青春期前的孩子。”泡沫黏在脸上时他轻浮的调侃道,眼睛因享受微微闭上,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使略微浮肿的眼睑更加消沉。

    女人轻轻的笑了笑:“这是个赞扬么?”

    “嗯哼,”上校戏谑的说,“我一向不赞成让女人打仗,你们的天赋和责任从来不在这里。”

    “也许我的天赋会令您震惊。”她把沾满剃须膏的刮刀抹在毛巾上,手背点了点男人的下巴,“请往后靠,谢谢。”男人顺着力道自然而然的仰去,脖颈处的筋脉透光薄薄的皮肤轻轻跳动,任凭敌人手持锋利的刀刃变换角度来回摩擦,蹭过凸起滚动的喉结。“您很勇敢。”她举起镜子给他看,“满意么。”

    “辛苦了,”透过从牢房上方小小的窗户射进房间的光线,他不再邋遢颓废,线条消瘦而清晰,棕色的头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深色眼睛机敏而坚定,完全恢复了过去恪守纪律的严苛形象。

    “您看上去休息得不错,”外套整齐叠放在床上,她慢悠悠的挽起袖口,“允许我介绍一下,阿西娅少将,我们将来会一起度过相当长的时间。”

    说完,女人重重的扇了他一耳光。

    阿西娅中指戒指内侧锋利的钻石向刀片一样在男人脸上留下了一条红肿的血痕,从颧骨延伸到嘴角,鲜血从血痕中心的细线和嘴角渗出,上校无法动弹,只能把头垂向一边,用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早有预料,他想。

    “我会教给你许多的东西,”女人跨坐在大腿上,掐住下巴迫使上校仰起头,她伸出舌头缓缓舔过伤口,柔软温热的器官在刚刮的光滑的脸颊上游走,“我会教给你尊敬和恐惧。”浅蓝色的眼睛对上不驯服的深色眸子,“我会教给你服从和温顺。”她像在打量动物一样看着男人因为疼痛不断缩放的瞳孔,“但首先,你要学会畏惧痛苦。”

    女人离开时他已气息奄奄,手腕被磨的鲜血淋漓,冰冷的水泥地面紧紧贴着青紫肿痛的身体,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肌rou不受控制的痉挛抽搐。他气喘吁吁的把水杯举到嘴边,直到浑浊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和人中上早就麻木的失去知觉。还好阿西娅带走了镜子,他讽刺的想到,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现在的模样。男人把自己拉回床上,小心翼翼的摆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半卧在床上,尽管并不舒适,却可以避免体重压迫到脊背上那个每一次呼吸都想要撕裂一样的伤口。

    深夜漆黑孤寂的像黎明永远不会到来,上校在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叫声里闭上眼睛,回忆起被俘虏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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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枚子弹击没能击中目标,他蹲回掩体下,将步枪紧紧抱在胸前,火药烧的枪管guntang,隔着胸腔奋力吸引着那颗为荣誉和祖国搏动的心脏,好像要将它生生扯出一样引起一阵巨痛。

    他踉踉跄跄的在硝烟弥漫的废墟里穿行,时不时匍匐前进以避开头顶飞来的流弹,狼狈不堪。男人翻找着幸存者。那些或熟悉或陌生或完整或残缺的脸上凝固着同样的神情,惊诧而绝望,除了布满砂石的眼球,鲜活似乎生命尚未离去。男人找到了一个年轻下士--被击穿腹部后他被转移到隐蔽处躲避后续的炮击。他想说什么,鲜血却源源不断的从喉咙里流出,像一方小小的喷泉,破碎的肺叶将不可避免的死亡变成漫长的酷刑。

    “上校,我们.....赢了么?”他阻止男人想要伸进衣服里检查的举动,费力问道。这个动作让血液倒流进鼻腔,他开始痛苦的小声咳嗽。

    男人点了点头,迅速而准确的将匕首插进他的胸口。心知肚明那是个谎言,尽管下士满足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牙齿沾满鲜血,嘴唇被染的猩红变形,带着些孩童般的幼态,他蓝色的眼珠却像玻璃球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天空,贪婪的想把死前最后的场景印在脑内,不甘心就此离去。

    弹火渐稀后的战场总是寂静的奇怪,如果不是浓烈的硫磺弹药气息和手指上的血腥味儿,简直像秋日黎明的公园,上校有些恍惚,这是他此生所见到的最没有生气的场景,没有偶然惊起的飞鸟,没有呻吟的挣扎着士兵和忙碌的军医,好像一切都死在了五分钟前,时间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士兵们姿势怪异的尸体像被从天上抛下一样随意的堆落在残垣断壁上,一眼望不到头,在尸体堆里迷了路,耳鸣嗡嗡作响,他被绝望层层包裹,直到听见敌军隐约的呼喊才回过神来,一转而逝的迷茫被坚毅取代,接着向前走去。

    上校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副官-一张被炸飞的桌子在砸断他左腿的同时与角落一起构成了一个小小的防空洞,尚未完全适应战争的残酷的副官在里面一边听着炮火一边在黑暗中写遗书。男人搬开桌子时他疼的缩起肩膀,秀气的脸拧作一团。

    “威尔汉姆活着么?”沉默,“贝伦?”“齐默曼?卡特?西奥?”男人不懈的追问着,把所有知道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抱出来,副官只是不停的摇头,“大家都死了。”他说这话时平静的奇怪,好像所有的感情都凝聚成那张写在与母亲合影的照片背后的遗书。“您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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